到了晚上,又是一场大雪,清河县城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自沙陀人被清除,守城的兵勇撤去了不少。城门在申牌时分准备关闭时,南门外从清河来了一群渔夫。守城的小校不耐烦的向来人招手示意,让他们紧走几步。
这群渔夫一身蓑衣,顶着积雪,手里提着鱼篓,一个个面色冷漠,走到了城门口后。小校见此心里起疑,就拦住众渔夫,问道:“如此大的雪,几位有什么渔获?”就用刀鞘去拨鱼篓上的竹盖,伸头去看。只见这些鱼篓里也都是鲜活的野鱼。
其中一个渔夫满脸堆笑说道:“实在有劳官爷了,这一篓鱼几位爷只管取去,正好雪夜吃酒。”说罢就把一篓鱼交到小校手里。
小校平素也认得一些进城卖鱼的渔夫,而且进城卖鱼一般多在清晨时分。面前这群人打扮上虽然都是渔夫,脸膛和手上也是黝黑的皮肤,不过,齐眉的斗笠下那一双双精光闪烁的眼睛,完全没有渔夫眼里的怯懦。
小校慢慢的把几个鱼篓都看完,余光却在这些渔夫身上仔细的搜寻。他惊骇的现,这些人蓑衣里隐约就见刀光闪现。他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准备向守城的兵勇递一个眼色,而其他几个兵勇都张大了嘴巴,惊恐地看着他。他失神的想回头,突觉脖子一凉,鲜血一涌而出。守城兵勇呜哇乱叫起来,四散逃窜,几个还想着去关城门。众渔夫纷纷亮出藏在腰间的朴刀,只见一阵刀光剑影,守城兵勇纷纷倒下,来不及作任何抵抗。
为的渔夫将刀锋上的血在死尸上擦拭着,向南门外一招手,就从雪地不远处过来了一队手举火把的人。
渔夫们丢去鱼篓,持刀进城守住城门,等着城外一众人等一拥而入。
在火光映照下,神色疲乏的肖骁申走进城门。他走到城门张贴的缉拿告示前,看着上面自己的画像,一抹冷笑浮在嘴角。
旁边的冯邦安道:“大掌柜好计谋,大宋官兵怎么也料不到,我们会杀个回马枪。”
肖骁申:“爷也是被逼的,黑松山实在呆不住,我们就回来大闹一场吧。”
冯邦安恶狠狠的说道:“大掌柜有气魄,这城里虽然官兵不少,可藏身之地更多。我们就来个猫鼠游戏,看看究竟谁能玩到最后。”
肖骁申叹道:“这宝匣才是我最想弄清楚的,我们还得去找东闾府的大爷,应该只有他才知道个究竟。”
“大掌柜放心,我手底下这些勇士,一定会把东闾昇抓过来。”
“这事不可小觑,此人是个异人,有些高深的法术,如果冒失了会伤及众勇士的。李掌柜你来……”李保全走了过来,肖骁申对他道:“此事我可是完全信你了,你说你巷子口的吴半仙,可是个人物,咋们后面的事可就靠他了。”
李保全:“大掌柜放心,这吴半仙早年可是蜀国的国师,精通谶纬之学,甚至传言他有与天外飞仙交道的经历,所以,大掌柜放心,此人一定能说出宝匣奥妙的一二。”
“好吧,李掌柜你现在也是一家人团聚了,我很感念你对我的帮助,事成之日,也是你荣耀之时。”
李保全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许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他也不管背后使劲扯自己衣服的老婆子一脸的不高兴。李雎儿和念空也是一副在外逃亡过久,愁云惨淡的样子。每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被肖骁申吓唬一阵又哄一阵,像个家奴一样,李雎儿就觉得恶心。
这几日,她们从林场逃往深山,又现官兵在黑松山四处搜寻,就一直没过一天舒心的日子。而且一路上,肖骁申也罢,南唐的勇士也罢,翻山越岭逃窜起来,狼狈不堪,常常把李家人累得半死。这种日子,李雎儿是一天都不想过了。这次虽然终于回城了,可家也回不了,似乎还没一个真正落脚的地方。李雎儿有时甚至有些后悔,又不知道气往何处撒,就一路上给念空脸色看。把念空也是弄得不知所措。
一伙人将尸身掩埋后,冯邦安让南唐勇士化整为零,分散开来,肖骁申一伙人就往东门去找吴半仙。
这个吴半仙平时在巷子口摆个测字算命的小摊,一副混迹于市井的下三滥模样,其实,他早看出巷内李保全不简单,看出他的其他营生。两人因此也成了朋友,彼此也更加熟络,李保全也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李保全笃笃笃的敲了一阵门,过了一阵,一个翻着死鱼眼睛的老者,探出头来。当他看清外面的众人后一点也不惊慌和意外,他面无表情的拉开院门,甚至也没多看一眼有些什么人,就把肖骁申他们让了进去。
这是一个很小的院落,除了两间泥木小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吴半仙也不招呼众人,肖骁申和李保全尾随他进屋后,屋内连个可以坐的地方都没有。
肖骁申一抱拳:“久仰吴国师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吴半仙笑着一抬手阻止道:“大掌柜太过谦了。”
“有礼,有礼了……”
“大掌柜此时登门,不知有何贵干?”
肖骁申就想试他一试“嘿嘿,吴先生。素闻你能掐会算,看透了世间万物,不知可看得出我们的来意呢?”
“这个嘛,我倒还可以献个丑……”吴半仙也不像许多算命之人,要打卦看相,而随口就说道:“适才就在大掌柜说话时,我已收到启示,大掌柜此来为的是一个天外之物。”
肖骁申惊得嘴都合不拢了,他没想到吴半仙一上来就说得如此贴切。忙问道:“吴国师,你真是大师、神人也,实不瞒你,我正是为此物来的。”说罢就从怀里取出宝匣。
吴半仙眯着眼看着宝匣,并不去接它,而是一个劲的摇头。约莫过了一阵他才开口道:“此物非大掌柜所有,留在身边是祸不是福啊。”
肖骁申一听心都凉了半截,他不甘心的问道:“大师,我还是不明白,此物究竟是何物?又有何用?怎地我就不能得了,还请大师详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