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瞬间苍老了许多的黄伯元,我突然发现,这个纵横商海,花费二十年时间从小小业务员变为上市公司执行董事的人,也有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并非永远坚强,宽厚结实的肩膀也慢慢被重担压弯。
许久之后,黄伯元才从地上爬起,他将画卷收好,手指轻轻擦拭眼角,看着我问道:“你怎么知道画卷藏在这里?二十年前的事情,连我都快要记不清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声说道:“是你女儿黄雪告诉我的,她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黄雪……”提到这个名字,黄伯元眼神中透着几分心疼。
“有时间你就去多陪陪她吧,毕竟你是她的父亲。”我不知道黄伯元为什么要给女儿起名为黄雪,但其中的含义似乎并非如黄雪自己所说的那样。
看到黄伯元点头,我试着又对他说道:“如果你信任我,我希望这幅画由我来保管,双面佛一直在找它,那些人不择手段,有些做法不是你能够想象出来的。”
沉默无言,过了很久,黄伯元才开口:“你想要什么?金钱?地位?房产?”
他只字不提画卷的事情,反而说起了其他东西。
“你已经支付过我报酬了,所以……”
“你不会不要的,我再给你十倍的报酬,一百万!查出那些人,找出双面佛!”他有些激动,但拿着画卷的手却很温柔。
“我只要这副画。”我已经看出了黄伯元的心思,他似乎并不愿意把画卷交给我。
陈列着破旧家具的屋子里变得安静,黄伯元的手摸过一件件家具:“这里面的东西有些是我自己做的,有些是亲戚朋友送的,都是些老玩意,但我就是舍不得扔,看到它们我好像就想到了婉君。”
“或许你应该向前看了,保护活着的人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黄伯元摇了摇头,把画卷放在怀中:“你不懂这种感觉,没有失去过根本不知道珍惜。你走吧,想要什么尽管对张秘书说,我们的协议依然有效,等委托完成后我会另外支付你十倍的酬金。”
“你还是不明白。”我心里清楚这副画卷对黄伯元意义重大,但是那些窥伺画卷的人都是穷凶极恶的狂徒,他们的手段不是黄伯元能够防住的,让他来保管,最后很可能会被禄兴偷走。
“不明白的人是你,你根本不清楚婉君在我心中的地位。”黄伯元挥手打断我的话:“张秘书,送他离开,还有把下午
的日程通通推掉,我想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
站在门外的张秘书带着两个保镖进来:“高先生,请吧。”
“你会后悔的。”我看了一眼独自坐在屋子深处的黄伯元,叹了口气跟张秘书一起离开。
张秘书开车将我和白起直接送回汀棠路,下车时,他又把我叫住:“高先生稍等!”
“怎么了?”
我回头看去,张秘书从后备箱中拿出两瓶精装的白酒:“你那个童仙酒的药方已经破解了,不过因为其中有几味药材比较珍贵,所以还没有投入量产,这是试做的,黄董事特意让我给你留两瓶。”
“谢谢了。”
接过白酒,我的手又被张秘书抓住,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和一张支票:“来的路上黄董事发信息特意嘱托,让我把这二十万给你,算是帮他找到那张画的报酬。”
“酒我收下,支票你拿回去,那张画不属于他,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明白的。”我拿着白酒头也不回进入小店,留下豪车旁边的张秘书独自愣神。
他看着我掉了漆的广告招牌,又看了看我“哗啦哗啦”乱响的卷帘门,最后目光落在手中的支票上:“这可是二十万啊。”
进入店内,我放下酒瓶子先去冲了个凉,洗完澡后盘坐在二楼运行妙真心法。
几个大周天过后神清气爽,督脉通畅,气力流转于百脉之间,更喜人的是我的意念莫名其妙得到了加强,引气入体非常轻松,这可能也和入梦有关。
修炼完毕,我换上崭新的西装,别扭的系上领带,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尴尬得摸了摸鼻尖:“怎么还有点紧张呢?”
到了晚上六点五十,一辆别克君威停在门外,穿着休闲装的铁凝香走进店中,一眼就看到了坐立不安在屋子里乱走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