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过来,她看着苏若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过去的那一切,她是不是应该早就嫁与李家的长公子李建成为妻,现在又该是什么样的光景。听说后来因为自己出了这样的丑事,最后唐国公为他礼聘了荥阳郑氏的女儿为妻。
这时候,苏若尘的眼睫动了动,苏氏正准备起身,却见苏若尘睁开了眼,轻声说道:“娘?”
“娘来给你掐下被子,你安心睡吧。”苏氏故做掩饰的说了一句,苏若尘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却还是没有追问,只是看着苏氏离去,只是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明月,正如皎洁,却是想不透苏氏刚才那眼中正含着的泪是因为什么。
苏氏离了苏若尘的院子,却是回了自己的房里,居然也睡不着,只是盼着天空中的月色,那银白的月晕开了一道华彩的光边,轻声长叹了一声道:“明天,可能就要下雨了……”
不只是苏氏母女两人没有入睡,这时候的长孙晓月也没有睡,她一个人抱着被子,看着月色透着窗映进屋里的斑斓影子,心里想到今天听到的消息,苏若尘与李承干,哈哈,那个女人的女儿和他的儿子,长孙晓月想到这样的配对,不由从喉间发出一阵笑声,只是那笑声有些间隔的有些如是喘息,好半天她的嘴角上透出一丝未明的笑意,只是的那样的笑声,却没有人能听到,她自己的心中,也是觉得这般笑着不够快意,但她却知道这时候不是大笑的时候,当一切既定现实不得不让揭破时,想像着那些个人的无奈与吃惊的表情,她知道,那时候才是她应该放声大笑的时候。
南山卷 083 她心里的想法
083 她心里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长孙晓月因为夜里没有睡好。刚醒来,便觉得有些头痛,但也只能强打精神,爬起床,走到窗边,只见窗外雨丝细细密密的顺着屋檐滴下,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滴滴嗒嗒”的声音,她刚起来,外面便有人听到了动静,禀了一声说道:“夫人,我们可以进来了嘛。”
“进来吧。”长孙晓月懒懒的应了一声。
婉然领着两个小丫头一起进来,一双白细的纤手奉上一件绿如水一般的长衫,长孙晓月看了一眼,挑了一下眉头说道:“我今天要去见秦王府,换件喜庆些的。”
婉然应了一声说道:“是。”便打开衣柜,手在衣服上抚过,然后指着一件淡紫色百宝呈花衫,柔紫色的衣裙;领口是素白的动物皮毛,即暖和又别有一番素雅的美丽,婉然小意的说道:“夫人,今天下了雨。天凉的厉害。”
长孙晓月也不说话,只是眨了一下眼眸,婉然立时会意的将衣服捧了过来,长孙晓月展开手,让她们几个人把衣服给她披好,长孙晓月看着镜中的自己,其实也不太老,肤色还是很白嫩的,她伸出手指慢慢抚过自己的颊骨,这里还是光滑如玉的,只是这么些年,苏烈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这张脸一眼了。
长孙晓月平了平气,这时候已有一个丫环将一一对羊脂玉的雪簪正斜斜插入绾起的飞天髻中;剩下的长发用一个缀满流苏的簪子别住;每当长孙晓月微微移动的时候,那流苏便轻晃一下;发出一阵珠玉碰撞的清脆声音。一套柔紫色的衣裙;领口是素白的动物皮毛,即暖和又别有一番素雅的美丽,更衬的肌肤如雪,娇嫩丰盈,俏丽动人,只是她瞧着那里的一切,却是抿着唇,说不出话来,什么时候他才能好好回头看自己一眼呢。长孙晓月想到这里,越发有些咬牙切齿的恨意,只觉得绵绵不绝,几乎是从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走,让人备车去秦王府。”
“夫人,你还没用过早饭。是不是……”婉然轻劝道,这时候长孙晓月一挑眉冷哼道:“在路上吃。”长孙晓月其实一点也不觉得饿,她只想着能早些去秦王府,早些把这件事办妥,这样才能让她觉得压仰了这么多年的不平之气,才能平静下来。
婉然扶着长孙晓月走出门,门口早已经备好了马车,长孙晓月回首看着这府院,想着苏氏与苏若尘两人正在那里安处,咬了咬牙,双手提着长裙,一步步走到马车前,等候多时的下人立即起身,放下踩脚用的一个小凳,然后做出一个搭手的姿势:“夫人,请上车!”
长孙晓月坐是车里,看着车里的婉然事先准备好的点心,随便拿了一个放在嘴里,食不知味的那样嚼着,从这里到秦王府的路不近,行了好久。才听有人回道:“夫人,到了。”这时候马车也渐渐停了下来,长孙晓月便让婉然前去禀报,她们是在秦王府后巷的侧门,却听到前面一阵喧哗,长孙晓月下意识的挑开帘子,透着那全是雕花车口,瞧着有人骑着马过去,一个英气过人的男子领头在前,长孙晓月看着他,抿了一下唇,微微带笑。
这时候禀报的人,也回来告诉她可以进府了,长孙晓月出了车厢,却不忙着下车,只是立在那车台阶的一点浮木上,瞧着渐行渐远的人马,那领头的将士头上那一点缨红的流苏正迎风飘动,她瞧在眼里,微微的笑着。
长孙晓月停了一下,直到婉然又说了一遍:“夫人。”她才如梦初醒般的提着裙子下了马凳,然后在婉然的挽扶下,身姿款款的走向秦王府,那里早已有相熟的仆人在候着,长孙晓月一看便认得,是秦王妃身边得力的人游冬儿,便笑着说道:“冬儿,又有劳你了。”
游冬儿知道这是自家王妃不多数还常走动的亲人之一,赶紧笑着迎了上前。小意的说道:“夫人,王妃正在偏厅候着你呢。”
在秦王府这样的府第里,除了是迎接圣驾,一般都是不开正厅的,所以才会说在偏厅里候着,长孙晓月在游冬儿的引领下,走到了偏厅,见秦王妃正在那里喝茶,一瞧见长孙晓月,她立时放下手里的茶杯,笑着说道:“姐姐,你今儿个怎么来了?”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她心里正在捉磨着,莫不成是昨天相议的事儿,长孙晓月有了眉目,但立时也觉得不对,她若是有了眉目,多半也会与寻大哥大嫂商议一二,那里会来寻她说什么,当下只是继续笑着,其实对于这位不是同母所出的姐姐,她总觉得比自己的兄长少了那么几分亲近。
长孙晓月看着秦王妃一直淡淡而笑,只觉得心里有些难言的滋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着自己这个妹妹那样端庄娴雅的样子,她就是心头火起,凭什么她只要保留这样的笑容,便可以得到一切?但长孙晓月也知道这里不是自己可以放嚣的地方,秦王妃更不是她可以得罪的人,最重要的是,她今天来的目的还没有实现。想到自己的目的,长孙晓月总算是挤出了一丝笑容,那样的温婉,那样的亲和就如秦王妃一样的娴雅。这时候游冬儿正好进来为长孙晓月敬茶,看见两个主人只是一般模样的相视而笑,不由轻笑了一下,讨好的说道:“夫人与王妃娘娘两人真像。”
秦王妃立时轻咳了一声说道:“你这个丫头越发少了规距了,这里能让你说话嘛。”
长孙晓月赶紧笑着说道:“冬儿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与自己的姐妹又有什么区别,这里又没有外人,自在一些也少了生份。”
秦王妃一向驭下甚宽,冬儿又是她的奶娘红姨的女儿,当然不会真的责罚她什么,只是笑着打发了她出去,这才正色说道:“姐姐?”
长孙晓月当然明白她是在问自己来的目的,便轻声说道:“承干最近功课还好嘛。”
秦王妃立时愣了一下,她当然知道这绝不会是长孙晓月来秦王府的正事,只是她既然来了以后不问其他,先问自己的长子,她也是透通的人儿,立时就能想到长孙晓月这次来的目的只怕与自己的儿子有关。虽然想明白了,但她还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轻声应道:“那孩子的功课自有太傅们管教,我与他爹,都不太过问。”
“哦。”长孙晓月应了一声,然后开始拔弄起了自己身上的小络子,秦王妃瞧在眼里,不由挑了一下眉头,她自然知道自己姐姐的一些小习惯,一但她在深思什么的时候,手就会下意识的玩弄自己身上的小饰品。
良久,良久,两人都不曾说话,直到秦王妃想要打破这份宁静的时候,长孙晓月总算是开口了:“承干也不小了,还有一两年就要行礼了。”
“嗯。”秦王妃应了一声,只是敬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长孙晓月到了这一刻,才觉得自己今天来的有点冒失,这件事绝不能由她自己提,因为当年的事……
想到这里。长孙晓月瞧了一眼在一侧笑的如花一样,光**人的秦王妃,她抿了一下唇,没有继续说下去,当年的事,她知道多少呢?长孙晓月在心里默默的问着自己,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妹妹从来都是这般娴雅安静的笑着,但一切一切的事务都会按她期盼的方向去发展,不论什么……。不论什么……。她是真的像她笑的这般无害,还是因为……
长孙晓月突然心里有些发寒,她最终只是继续笑着说道:“没有旁的事,我只是来瞧瞧承干与丽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