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姬景怜拿了一个保温盒和一个小碗,简沁突然想起张婶说的话,连忙起身道:我可以起来再喝。
&esp;&esp;姬景怜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她:怎么,你有洁癖吗?介意在床上吃东西?
&esp;&esp;简沁心想:有洁癖的不是你吗,嘴里回答道:我怕弄脏手,那样反正还是要起床
&esp;&esp;那我喂你就行了。姬景怜一边回答一边已经自顾在床边坐下,从保温杯里盛出梨汤示意简沁张嘴,你别进进出出,傍晚开始下雨,天也有些凉。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起床,姬景怜此时的声音有一丝暗哑,少了平日里冷硬的感觉,话语听起来顺耳了几百倍。
&esp;&esp;那个,张婶说你有洁不是,是很爱干净,咳咳看我在床上吃东西难道不难受吗?
&esp;&esp;姬景怜手里舀雪梨汤的手顿了一顿,横瞟了简沁一眼,像在刮人。
&esp;&esp;爱干净是要求自己的,不是绑架别人的。再说,你在生病,在床上进食很正常。被子脏了可以洗可以换,病不养好难受的可是人。
&esp;&esp;她说得冷静又客观,很有道理以外竟然还十分有人情味,让简沁不禁刮目相不、不如说,姬景怜从出现开始到现在,说的每句话其实都是如此。
&esp;&esp;简沁不知道是自己脑子犯了抽,还是脆弱之中容易打开心防,此时竟然觉得姬景怜看起来十分顺眼。刚才瞟她的那一眼也不像平日里嘲弄的白眼,反倒很有风情。
&esp;&esp;或许真如张婶所说,姬景怜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只是不太会表达自己?
&esp;&esp;看什么看?张嘴。姬景怜见她一脸呆然地望着自己,眉毛一挑,端着碗把汤匙送到了简沁嘴边,刚刚不是还咳得很厉害吗?现在就好了?
&esp;&esp;她不说还好,一说简沁又觉得喉咙痒了。
&esp;&esp;咳咳
&esp;&esp;喝吧,慢一点儿,我明天问问医生能不能给你配点咳嗽药。
&esp;&esp;太温柔了吧?温柔得根本不像姬景怜。
&esp;&esp;虽然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虽然一本正经的声音听起来仍旧没什么人情味,但简沁发现,只要撇除一开始的偏见再来看姬景怜的所作所为,那她简直是个温柔体贴到极致的大姐姐。
&esp;&esp;景惜都没在她生病时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过她。
&esp;&esp;谢、谢谢
&esp;&esp;与之前只是出于礼貌的感谢不同,这句谢谢简沁说得无比真情实感。她并非是不知好歹的人,并且本也不擅长记仇,住进姬景怜家的这一周,她确实受到了对方远远超过她预期的照料。
&esp;&esp;姬景怜淡淡地哼了一声,将梨汤喂进简沁口中。
&esp;&esp;简沁十分淑女地喝了一口,微微有些脸红。清甜可口的糖水滑入喉咙,纾解了一些不适,也给她带来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esp;&esp;长大后,已经很久没有人给她喂过东西了。
&esp;&esp;她下意识瞟了一眼姬景怜,对方的注意力似乎在手中的碗勺上,半垂着眼睑,神态平和,深邃的双眼之中似有一抹柔光原来不说话的时候,姬景怜看起来能这么温柔。
&esp;&esp;或许,她该对姬景怜更客气一点儿。
&esp;&esp;简沁已经无法再将面前这名尽心尽力照顾自己的女性与当日那个闯入她家,说着给她五百万去打掉孩子的冷血无情女人重叠起来。
&esp;&esp;除了有些傲慢以外,姬景怜其实真的挺好的。
&esp;&esp;看什么看?姬景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给她喂完雪梨汤后淡淡地道:漱个口就睡吧,难受不要硬咳,可以试试清嗓子,梨汤我放床头,难受就喝一点润一润。孕咳太用力可能会引发流产的,你要注意一些。
&esp;&esp;而且她似乎真的改变了主意,想要帮她平安生下孩子了。
&esp;&esp;简沁接受了姬景怜那么多的帮助,总觉得只是说几句谢谢太没有分量。想起自己下午的歇斯底里,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esp;&esp;erica,我发现你其实是个好人。
&esp;&esp;她酝酿了半天,吐出这么一句话想作为和解的开端,但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姬景怜,自己之前一直觉得她是个坏人吗?
&esp;&esp;虽说两人的相处一直不算愉快,她相信姬景怜也有感觉,但想是一回事说出来是另一回事,她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esp;&esp;姬景怜果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esp;&esp;我不是想收获你的感谢,也不是想改变你的看法,你不用勉强说这些。
&esp;&esp;简沁噎了一下,脸又涨红了一些。
&esp;&esp;我是真的很感谢你
&esp;&esp;如果要感谢我,就照顾好自己,不要再想一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