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需要如此劳师动众的医治?奈何她是尊贵无比的愈德长公主呢?只怕打个喷嚏也比一般人矜贵。
这些话我与逸蝶说过,逸蝶只是笑了笑,未予评论,说云楚已请来了神医,夫人的病不日将痊愈。
晚膳沐浴之后,我斜靠在软塌之上冥思,想的,忧的全是古痕。只剩下一日的时间了,倘若古痕有事,我独生在这世上又有何意趣?没了他,可还会有人懂我?若是无人,又何必让我孤独的灵魂漂浮在异时空呢?
“少夫人。”古巽忽然进屋。
我撑起身子,“事情打探得如何了?”
“回少夫人,”古巽走近,“小人已经查到了,是禁园。”果真是禁园?
“走,一同去看看。”我迫不及待的走下软塌。
“可,少夫人,今夜恐会有雨,而且夜黑去禁园,这恐怕不妥。”古巽面露难色,实在担心我的安危。“没事,不是有你和飞羽在吗?”时间所剩无几,我强压住心中火焚般的烦躁,抽丝剥茧好不容易找到一丝希望,岂能轻易放弃,而且我就不信“弑君宫”里的禁园还真能有妖魔鬼怪不成。
“可少夫人,飞羽去了厨房,此刻不在。”
“没关系,有你在也一样。”我只打算去瞧瞧,又不是搬东西,不需要人多。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逸蝶说起禁园,说是“弑君宫”中的禁忌,不得擅入,曾经有人误闯之后不久便暴毙身亡,从此没人敢再去。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又或者我天生敏感,我让古巽去下人中打探不久前死去的那个“弑君宫”的管事死前去过什么地方。
果不其然,我的猜想没错。那个管事的确是在误闯了禁园之后,天没亮便暴毙身亡了。如果他真是水净宇派来的卧底,那么助妍山有极品诛颜的消息,应该是他进禁园之后,死之前放出去的。这也就是说,他在禁园内发现了什么东西,足以证明助妍山有极品诛颜。
想到这里,禁园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走一遭。
古巽提着灯笼在旁照路,我一直小心的紧跟着他。
走了许久,“古巽,你可打听仔细了?去禁园是走这条路?为何走了这么久也不见禁园?”
古巽回道:“回少夫人,禁园在‘弑君宫’的东北隅,自西南隅走来,自然是远了些。”那也不会这么远吧,而且一路上一个宫内的侍卫婢女也没看到,“你确信没有走错路?”
“回少夫人,这条路肯定是对的。”古巽的声音越听越令我觉得有些怪异。
“你没事吧?”我莫名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古巽拖长了声音,“小人没事。”
此时,四周漆黑寂静,密云遮月,虫蛙乱鸣,听了古巽的声音我禁不住害怕起来。等等,“古巽,这不是路,我们这是走在草地上,你肯定走错了!”脚下的软草发出“吱吱”声。
古巽猛然转过脸,怪异的笑起来,“没错,少夫人,这条就是你要走的路。”
我的路?“哇——”我后退一步大叫起来,古巽的脸竟然开始扭曲,仿佛有人在撕扯他的脸,他却仍旧笑着,笑得诡异,渐渐那笑变成了我的笑,那脸也变成了我的脸,我又一次见到了那和我一摸一样的容貌,出现在别人的脸上。
火,漫天的大火烧了起来,烧透了半边天。火光中伸出一双手,不,是一双爪,腐肉粘附在骨架上,和我长得一摸一样的女人从火中一步步走了出来,狰狞的笑着,一身血红的衣裳在火中尽情的燃烧。
“你是谁?”我一步步后退,“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梦中。”这场景曾在郑王府中出现过,水墨宇说那是我的噩梦,那么这次,一定也是个梦。
“你的梦?”女人破锣般沙哑的嗓音响起,那声音仿佛出自被火烧坏了的嗓子,话语像是由嗓子中呛出来的,“你的梦就是我的梦。”她步步逼近。
“你究竟是谁?”一股阴风直灌入我的脊柱。天是火红色的,女人癫狂的笑着,“我就是你!”
“不可能,你走开,不要靠近我。”我疯狂的打开女人伸过来的手。
女人狞笑,“你害怕了?不要怕,你看到的火已烧了两百多年,我受了两百多年的火噬之苦,你只是看看,何必害怕?”
“什么?两百多年?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我惊恐的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