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辉讲完了,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很压抑,弄得我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我两眼通红地起了床,把曹辉送走了。
儿子睡着了,吃完了就睡,跟只小猪一样。我嗅了嗅他的头发,里面的奶香味让我陶醉,一种初为人父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我向母亲、妻子说起曹辉昨晚讲的故事,我问母亲,民间真有“病蛾子”的说法吗?母亲说,有这个说法。我问道,是不是哪个子女对死者不孝,蛾子就会传给他呢?母亲说,不一定,要传给谁,那都是定好了的。说有一个人在父亲临死前,到了百里之外就为了躲避病蛾子,结果还是给传上了。有时候老人想念哪个子女,也会传给他。
我决定把这个故事写下来,但动起笔时思路时常被打断。我发表的字数最多的一篇文章登在我们厂报上,四千字;我一般喜欢写豆腐块,均在千字以下。这么说,好像我把握不了这个题材?有这个因素在里面,但更主要的是,我在想,我要写它干什么?就像曹辉说的,为了纪念他的父亲?还是如我平常那样,发点人生的感慨?抑或为了满足读者的猎奇心理,写得煽情一些?
透过封闭阳台的玻璃,我看到外面阳光很好,被蒙了一层阳光的楼房、树木显得很安静。我的目光停留在那上面,一片虚空,我感觉到了,我的魂魄就在那里。
我回到书房,决定从曹辉的父亲上火车开始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