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真就站在日头下,郑重其事地拉了勾。
安元深说:“元志你不要哄他,他哪里能当什么将军?”
“堂哥,”安元志说:“军中可没有商户子不能当将军的规矩,我看阿业从军也是一条路,你跟二叔考虑一下吧。”
安书泉坐在书房里,听着院中自己的长子与安元志说话,想着方才兴王面对安元志时的样子。同是庶出,安书泉没有觉得安元志命好,从军之路艰险,安太师在书信里提过,安元志年纪青青,已经受过数次伤了,还有一次一路从云霄关躺回的京城。
不如就拼这一回?安书泉问自己,不为了自己,为了阿业这一代不要再当商户子?
安元志抱着阿业走回到了书房里,冲着安书泉笑道:“二叔,你这大孙子长得可真结实,我得两只手抱着他呢。”
安书泉说:“阿业快下来,不要让你小堂叔受累。”
安元深走到安元志的身前,把儿子抱了过去。
安书泉跟安元志道:“我这府里有放银子的库房,元志你带来的东西,就放那里去吧,这事元深你带着大管家去办。”
上官睿道:“那我与元深兄一起去。”
“那是上官将军的财物,”安书泉跟安元深道:“你与二少爷一起去吧。”
安元深马上就领着上官睿走了。
安元志坐了下来,说:“那银子上的刻印呢?二叔你这里有办法吗?”
安书泉说:“从我这里出来的银锭子,也都是要刻印的,所以元志你就放心吧,府里有专门的奴才铸银,融了再铸就是。”
“那二叔你是答应我们了?”
“现在江南的世道不好,”安书泉说:“要想钱生钱,这得看机会。”
“我姐夫不急,”安元志忙说:“二叔,这事你接下了,可得替我们保密啊。”
“你这个安五少爷啊,”安书泉笑道:“我把银子都收下了,就是你们的同伙了,我还能害我自己不成?”
安元志笑着点头,说:“做生意的事我不懂,一切就全凭二叔作主吧。”
“上官将军就这么相信我?”
“二叔,黑一个领军将军的钱,你可就真是害了你自己了。”
安元志半是玩笑,半是威胁的话,让安书泉点头道:“难怪你父亲信上说,你比你的兄长们强。”
“强在哪里?”安元志有些好奇地问道。
“脸皮够厚,”安书泉道:“胆子也够大,不怕死。”
安元志呵呵地笑出了声来,说:“二叔,庶出的人不争,就得认命,一辈子给大房的公子小姐们做牛做马。”
安书泉叹了一口气,秦氏与他的嫡母周老太君比起来,道行差得太远,不知道安元志要是一开始就落到了老太君的手上,还会不会有今天。
安元志这时把笑容一收,小声问安书泉道:“二叔,你跟元志实话实说,兴王这个人是不是跟你有仇?”
安书泉摇了摇头,说:“就是为了你堂姐的事。”
“二叔也是安家的人,他们兴王府的人敢这么到我们家门口来闹,这里面只是为了我堂姐的事?”
安书泉听了安元志这话,抬头看向安元志,安元志的双眼正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有些森然。安书泉叹道:“也是为了钱,虽说世人都看不起商户人家,可是人人都爱钱,王爷也一样。他想在我的生意上投钱,最后与我六四分账,我回绝了兴王爷几次,从此就被他恨上了。元志,如果我不是浔阳安氏的人,我在淮州城不但没法立足,怕是我这一府上下的命都没有了。”
安元志说:“他们兴王府要投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