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洪浩抽泣道:“孩儿刚刚做了噩梦,梦中未能救下娘亲,委实懊悔难受……”
祝宓便明白怎么回事,不断拍打洪浩后背,轻声安慰:“孩子,梦都是反着来的,你在梦中没有救下,那现实中必定能救下娘亲……便是救不下也没关系,只要孩儿活得好好的,为娘便开心。”
眼见洪浩这般依恋在乎自己,祝宓心里自然是甚甜,甚慰。
却不料后边跟来的陆芷却哈哈大笑,“大哥,你这般抱宓姨,羞也不羞?虽是母子,总是大庭广众,男女有别。”她说话长期都是没个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
林悦却正经道:“他们母子情深,抱一抱有何不可?总比到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时才追悔莫及好上许多。”
陆芷仍是笑道:“好好好,不过刚刚宓姨说,哈哈哈……宓姨说梦是反的,当真是如此……哈哈哈,我便想起小时听过的那个笑话……哈哈哈,忍不住便想笑。”
此刻洪浩情绪已然平静,听陆芷疯疯癫癫自己笑个不停,便好奇道:“什么笑话?如何证明梦是反的?”
陆芷便讲道:“从前,有一只小猪做了一个梦。它梦见自己在梦中长大以后做了水手。可它并不想当四处漂泊的水手,就哭着告诉了它妈妈。”
“它的妈妈就安慰它,说梦都是反的,它长大以后不会做水手。结果,它妈妈说得没错,梦都是反的,小猪长大后没有做水手,它做了火腿。”
说罢自己又在那里哈哈大笑不止。她没心没肺,虽是无意,全然不知这笑话说来倒是把洪浩和祝宓编排成了两只猪一般。
大家听着也觉好笑,笑了一阵猛然醒悟,又赶紧收声。
好在母子二人都是豁达之人,并不以为意。
这笑了一阵也有好处,洪浩一扫先前胸中阴霾惊疑,笑着自嘲:“只要娘亲无虞,我做一只猪也无关系。”
不过笑归笑,洪浩却还是要去再找昨日那个小店,找那古怪的老婆婆问个究竟。
当下便道:“娘亲,你们且歇着,我想一个人去码头随便走走。”
先前他只说噩梦,却没说是什么情形的噩梦,主要还是觉得太过真实,说出来怕众人担心。所以眼下还是想先自己查探一番。
祝宓知道自己孩儿不喜欢排场,便点头道:“那你须留意时辰,今夜亥时星云舟便要起航,莫要误了。”
洪浩道:“我理会得,随便逛逛,要不了那许久。”
上午的街道与夜晚截然不同,阳光洒在石板路上,给这条古老的街道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开门,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的谈笑声、马车的轱辘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闹的街市图景。
洪浩沿着码头的街道快步前行。他的心中略感紧迫,想要尽快找到那个杂货铺,弄清楚那块玉石的秘密。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杂货铺就在小茗逛的香露店隔壁,他要去那里,找到婆婆问个答案。
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在两旁的店铺中搜寻着。记忆中的那个杂货铺,那些破旧的物件,还有那盒玉石,都历历在目。
然而,当他走到记忆中的位置时,却发现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杂货铺,而是一排整齐的铺子,最尽头的一间是小茗昨日逛的香露店。洪浩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他不甘心,开始沿着街道一家一家地找,一家一家地问,可是没有人知道那个杂货铺,更没有人认识那个老婆婆。阳光越来越烈,街道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洪浩的心却一点一点往下沉。
他本欲叫小茗来帮他确认位置,想到小茗此刻正在茶肆营业做事,便放弃了。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已经把整个街道所有的店铺都寻过一遍了,那间杂货店,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他再次回到那个位置,香露店的老板娘正在门口摆放商品,洪浩上前施了一礼,“大姐,你这右边隔壁有个杂货店你可知晓?”
老板娘莫名其妙,“这位公子,我这店铺是这一排店面最后一间,只有左边隔壁,哪有右边?你自己一眼也能看分明啊!”
洪浩望着那块空地,一片茫然。
“此事必有蹊跷,这老婆婆,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