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份大概是有些尊贵的吧,也配有独自的小房小室。
我借着那用午膳的时间,画了一幅画,说好要送给小静,我就不能食言了。
我现在终于知道,这世上,最难画的,是人的笑。
佛的眼,似怜而非怜,佛的笑,似笑而非笑,也是让人很难去把握的,去画出来的。
而人的笑,原来也是真难画出来中了。我对着镜子笑,却一直就觉得笑不出来一样,怪怪的。
怎么笑,还是怎么生硬,或许我天生就长得不好看吧。
笑起来,要多僵硬就多僵硬,索性就画了一张傻笑着的脸容上去。
将画轻轻地吹干,卷了起来。
午膳已冷,也罢了,反正肚子不饿。
洗净手,理理发,看到镜子的绾着红梅的我。
唉,好像有点老了,我过了今天才十八九岁啊,怎么就老了呢?可是,眼神明明就老了。
所幸,我找了好些时间,也没有找到白发。
拍拍脸,“倪初雪,也开始老了,”我怎么就说他和他沧老,连自己也变了不知。
没什么,人总是会长的,再老的啊。
好啊,过了一天又一天,我在宫里,就二具年头了。
一回到京城,就没有再下雪了。
梅园里,争芬斗香的梅花,如此的秀妍。
风一吹,看不清是雪还是梅花,飘飘落落而下,美得让人叹息着,我才站了一会儿,还没有来得帮她们挂上红绸子。
一个公公就来找我,说皇上宣我去侍候。
我入了诺大的宫殿,光洁得可以照出影子的地板上,看着自己的裙摆旋出波浪,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我的眸子,有了一些笑意,走到宫殿里面,笑意便收了起来。
皇上带着一些怒火一般,就坐在龙椅上,也不说话,就批着奏折。
我立在一边,茶快见到底了,我便续上热茶,茶香的味道溢满了鼻尖。
过了良久他将折子一合,冷怒地看着我:“倪初雪,你没有什么话说?”
“皇上想要奴婢说些什么?”我淡然。
我的料想是对的,皇上是想要我求而已。
太后要了我,我想吧,十分就有九分是折磨我,虐待我,还有一分杀意,不太好猜,可是我已不是那什么也不知道,微小的倪初雪。
没有人在我的身边,我还得学会保护自己。
以前没有他们的时候,我也很快乐,野菊花,也能不畏霜雪,那是因为它经历过了,才有人知道,它可以过冷秋。
“明儿个到太后那里去。”他重复一次,阴沉的眼神,还是锁住我的表情。
他企图从我的脸上找到害怕,找到心惊胆跳。
我点点头,“奴婢尊旨。”
“朕不要你的尊旨,跟朕说说你的心里话?”他懊恼地揉着头。
我看着宫外,“皇上当真要听奴婢的心里话,奴婢可以转告皇上,奴婢就想出宫,端是如此,能活,我就活着出宫,不能活,奴婢就是死在宫里的宫女,不多奴婢一个,也不少奴婢一个。”
他冷笑“你可以出去了。”
各有各的傲气,但是,他不可能像七皇子那样,还来哄我,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出宫。
他比七皇子聪明,知道什么叫眼不见为净。
他又不是七皇子,凭什么相比呢?二个不同的人,怎么去论他们的重量。
华丽的筑影,林阴影疏,树为枝,以花为影,雪地上就构造了一幅幅美丽的画面。
我无心看那大戏台上唱些什么?只知道每一个人都很开心,他们看着,笑着,看戏台上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