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生在这个躯体中,不管在外如何装模作样,在府内定然会有疏漏的地方,她也做不到原身那般游刃有余,若是被心怀不轨的眼线看出端倪,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她要寻个合适的缘由,把这群女人赶出府去。
正想着,马车已经疾驶起来。
天色将暮,夕阳斜照。
皇宫之中,玉清池边,热气蒸腾,水雾弥漫。
当朝皇上楚星沉缓缓坐入池中,闭目沐浴,神色惬意。
没过多久,一名太监匆匆小跑而来,对一旁侍立的太监总管耳语一番。太监总管摆摆手,示意他悄悄离开,以免惊动皇帝。
“周云盛,怎么了?”
皇帝依旧闭着眼睛,但显然已经听到了动静,语气平淡而不失威严地问道。
太监总管周云盛忙快步上前,躬身恭敬道:“回陛下,是苏不言苏丞相求见,正在殿外候着呢。”
“哦?”楚星沉凤目微张,“休沐之日,苏相没去那些风尘之地,居然来了皇宫,想必是有要事,让他不必拘束,直接进来吧。”
周云盛应了一声,便出门传话去了。
苏不言听后,忙大步走入玉清殿中。
一入其中,俯身行礼,恭敬道:“微臣参见皇上。”
她前身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与男子接触不多,如今皇帝沐浴,她自然不敢多看,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
“爱卿不必拘礼,起来吧。”楚星沉自玉清池中转过身,背靠池壁,面对着苏不言,神情和语调都十分平淡,“苏爱卿可是有要紧之事?”
苏不言起身谢过,一本正经道:“回皇上,微臣听闻前几日被流放的护国大将军白沧流,一家人在流放途中遭遇刺客,恐其中有内情,特来与皇上相商。”
说起自己含冤的父亲,苏不言胸中便升腾出一股怨气。她恨那些诬陷父亲通敌的阴险小人,也怨听信奸佞谗言的皇帝楚星沉,但形势所迫,她不得不对这个昏庸的君王恭敬有加。
楚星沉听出了她话中淡淡的不满,微微挑
眉,神色略有不悦,音调略降,道:“白沧流途中遇刺一事,朕也有所耳闻,据说其女白柔不幸身亡,朕深表同情。爱卿以为有何内情?”
“以微臣愚见,白大将军叛国一事,也许是有奸人陷害,所以有人想要杀人灭口。”苏不言心中微松,既然楚星沉只说了自己前身白柔之死,未提其他家人,说明父兄性命无碍,这让她一下子放下心来,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君王的不悦。
楚星沉越发疑惑了,神情也越发冰冷,往日这苏丞相除了处理,就是寻花问柳,白沧流通敌一事被揭发时,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今日怎么忽然关心起白沧流叛国的隐情了?
“此事苏爱卿休要再提,白沧流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你说其中有隐情,是在质疑朕的决断吗?就算是奸人陷害,也要拿出证据再说话!”他寒着脸,语气低沉冰冷。
这话宛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苏不言心中一悸,顿时清醒了许多。大概是重生把她冲昏了头脑,竟然敢如此冲动,跑来皇宫直言白沧流通敌一事有所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