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甄明轩等人在大堂里审案子的时候,云修正躺在牢房中的稻草堆上蜷成一团。
他整个人烧得厉害,浑身抖成筛糠一般,曾经洁白干净的衣衫如今满是灰尘和褐色的血斑、裂口。
看着牢头从狱门栅栏缝里递进来的那碗比清水差不到哪里去的米汤,他强撑着掀开盖在身上的那块恶臭破布爬了过去。
两手捧起瓷碗喝下馊了的米汤,云修闭目趴在地上算着:第三天了。
甄明轩和豆子应该来救他了。
想着,他又艰难地挪动四肢,可不等他爬回稻草堆,人就陷入了昏迷。
两只老鼠从角落里蹿出来跳进碗里舔干净粥水,又蹦出来绕着云修转了两转,终于凑过去啃他的手指和耳垂……
这时,牢门打开,甄明轩带着晴风等人进来。当他看到云修的惨状,禁不住一愣:这才几日不见,好好一个人居然被折磨得形如枯槁!
不由得,他咬紧了后牙槽,上前一步,一脚踢飞一只老鼠。那老鼠肥硕,“啪叽”一下被甩扁在墙上变成血肉模糊的毛肉饼子。
甄明轩小心翼翼地将云修翻过来抱在怀里,轻怕他的脸唤他:“云修?云修?”
云修微微睁开眼,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人影,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强撑着露出一抹微笑,虚弱地说了句:“甄明轩,你怎么才来?”
“抱歉,我来晚了!走,我们回家!”说着,他横抱起消瘦如柴的云修出了牢房,心中又怒又疼,暗道:短短数日,怎地就羸弱至此?
他怀里的云修昏过去之前嘟囔了一句:“告诉豆子,是一年四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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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甄明轩抱着一身伤痕又陷入昏迷的云修回到城外难民营时,猎凤儿吓得哭了出来,尖叫着冲进屋喊胡云豆:“夫人,夫人,您快看看,我家公子出事儿了!”
“仙儿怎么了?”胡云豆让猎凤儿差点儿给拉了个趔趄,忙跟着她出了屋子,结果看到甄明轩一脸焦急地抱着浑身是血污的云修冲了过来。
“九儿,云修受伤了!他让我告诉你,是一年四季。”
“一年四季?这毒不是已经绝根了吗?怎么又出现了?快把他抱进屋!晴风、落雨,你们马上到镇上去买十斤生姜和十斤干花椒,再去买一根超过百年的人参。画儿,你和猎凤儿去生火烧水,越多越好。青民、青众,你二人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说完他就跟着甄明轩的脚步进了屋。
胡云豆给云修把了把脉,瞬间秀眉紧锁,起身到云修的桌子上把银针包裹拿了出来。
一边展开包裹,她一边对甄明轩说:“明轩,你把仙儿的衣服全部脱了,一件不剩!快!脱下的衣服包好,待会儿叫人浇上老烧酒一把火烧了!”
“好!”甄明轩利索地把云修脱了个精光,又细心地拿过毛巾盖住重点部位。
“他这一身的伤是谁打的?”
“应该是在牢里被人用鞭子抽的。”
“谁干的?”
“前郭县县令。”甄明轩把云修入狱的大概经过说了一下。
“仙儿应该是知道你是戴罪之臣,所以要用自己给你换一个立威除害的机会。”胡云豆想了想说,
“是。”甄明轩握紧了拳头,心里对云修的敬重和愧疚又多了许多,“九儿,一年四季是什么?”
“风清子的独门毒技,我和仙儿在那场大战之后曾在风清子的《毒经笔记》里看到过。这毒之所以叫一年四季是因为它能让人在短短四天之内体会到四季的极端冷热。”
“中了毒的人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