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无限黑暗的眼前,重现光明,一种迫切而热烈的感觉在心口冲撞,如逃脱牢笼的鸟,奋不顾身的去追寻那团光明。
只要能再相见,别的已经无所谓。
那么,该如何相见呢?
俞烨城抓住晋海川的胳膊,飞身跃下银杏树。
刚一落地,他感觉手中一沉,同时响起一声痛哼。
晋海川跪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艰难的吐出话语,“你就这么怕鬼吗……”
俞烨城迷茫的看着他。
晋海川连从他手中抽出自己胳膊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重新站起来,动一下就觉得全身快要散架似的疼。
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深渊般的井底。
只是再受一遍那样的疼痛,他能扛得住,一定能扛得住……
晋海川努力地放缓呼吸,何况这一次,有人能救他。
忽地,喉头涌起腥甜,他强忍着痛,抓起衣摆捂住嘴。
掌心一股温热,他死死地握着拳头,生怕一手的血滴落在地上,留下痕迹。
俞烨城猛然想起,跳下来的高度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但晋海川承受不住。
血透过布料,从指缝间渗出,凝结成小小的血珠。
俞烨城抓住他的手,“你撑住,天亮宫门开了,我带你去见甪里大夫。”
“别等了,干脆把我埋了吧。”晋海川有气无力的呵呵冷笑,抬头望向面前的男人。
清俊的脸庞苍白如纸,唯有嘴唇被鲜血染红,一抹血从嘴角滑过,落在俞烨城的手背上,出奇的冷。
俞烨城呼吸一滞,迅速转开视线。
晋海川觉得古怪,努力睁了睁眼,想要看清楚些,可是呼吸都会加重身上的疼痛,刺激的意识逐渐模糊,他缓缓的闭上眼,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靠在俞烨城的怀里。
“记得把我全部家当换成好看的玩意儿做陪葬……”
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只剩下几乎轻不可闻的呼吸声。
俞烨城心头一紧,抱起他按原路返回龙武军官署。
房内,重新亮起一盏灯。
俞烨城将晋海川放在榻上,转头出去。
晋海川睁开眼,望着孤单的一簇火焰,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
来的不是俞烨城,而是杂役。
他端来药,喂晋海川喝下,“龙武军日常比武,免不了受伤,这是寻求名医,得到的最好一副治疗内伤的药方。”
汤药涩得厉害,混合着满嘴的血味,晋海川刚勉强咽下去,又全都吐出来。
“算了。”他摆手示意杂役不用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