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海川捧着他的脸,“我改不了,可是我答应过你会好好的活下去,所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清楚的很。我既然能活到今日,就绝不会早死,否则太吃亏了。”
俞烨城吐口气,“总是拿你没办法。”
就像所有人都拿太子没办法,既然说服不了,那就埋头去做。
他靠进晋海川的怀中,闻着淡香,嘴唇贴着衣衫,无声念出眷恋多年的名字。
这个人近来说话的腔调越发正经,更与太子相似了。
莫非晋海川觉察到了真相?
他心中猛然升起不安之时,头顶响起笑声,“阿烨?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没有。”他否认,直起身子,慢慢扶起晋海川,“派出去的人,一时半刻传不回消息。趁着这些天空闲,正好陪你练练,能够早日正常行走。”
晋海川垂眼看着自己的腿脚,含笑应道:“好。”
两人来到桌边,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有雪霞羹、脆琅玕、清撺鹌子和丝鸡粥,一片粉白青绿色,挺素雅清淡,但香味骗不了人。
正要动筷子,阿牧匆匆进来。
“俞将军,颖王殿下派人来了。”
晋海川的手微微收紧,夹在筷子中的清脆莴笋丝撒在桌子上。
“你先吃。”俞烨城道,起身快步出去,不想他刚出门,差点在廊下撞到人。
罗行洲的人实在没有分寸,没得主人家的允许,已经闯到这里来了。
他微蹙眉头,堵着那人,“颖王殿下是有什么吩咐吗?”
“颖王殿下请您和晋公子去一趟东宫,叙叙旧。”那人说着,目光瞟向俞烨城身后。
晋海川正与身边的杂役小声嘀咕,眉眼弯弯笑的样子好看是好看,令人不舒服也是真的。
俞烨城再挡他视线,问道:“可否告知所为何事?”
“去了不就知道?”那人有些不耐烦,阴阳怪气的提醒道:“俞将军,殿下此刻心情不大好,还请您不要让殿下久等,免得白受皮肉之苦。”
俞烨城神色一凛,“可否容海川待在家里,他身体不适……”
“俞将军可没有半点儿讨价还价的资格。”那人侧身,摆出请的手势,“俞将军,您难道做了什么愧对家国的事,心虚的很,所以怕颖王殿下吃了您不成?”
“怎么会呢?”晋海川接过话茬,扶着阿牧的肩膀起身,“俞将军只是太——在乎我了。”
在他故意加重拉长的“太”字中,那人扬起眉梢。
“俞将军,咱们快走吧!”晋海川来到俞烨城身边,揽住他的肩膀,“说不准咱们能哄得颖王殿下开心,往后更有脸面呢?”
那人压住一声嗤笑,在前面领路。
也不需要他们备车,海园门口停着一辆小马车,他俩坐进去有些拥挤。
“不需要你,滚开。”那人挥手赶走阿牧,驾车往西北方向去。
阿牧等马车走远,赶紧溜进海园。
马车到了宫城,七拐八绕,走僻静的小道上,黑夜与高高的宫墙掩护了他们的行踪,悄无声息的来到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