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看阿贵要打晋海川,早就纷纷看过来,还为他叫好鼓劲。
晋海川这样卑贱下流的人,怎么能够侍奉在少爷左右?
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生出龌龊的心思,爬上少爷的床,污了须昌侯府的名声。
晋海川在滑州的时候不就是那样吗?
几次三番没能直接接近霍富商,于是借着人家一次醉酒,休息在酒楼里,趁小厮不注意,偷偷摸摸的溜进去,脱光了两人的衣服。
要不是小厮及时发现,将他赶了出去,指不定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结果,第二天他就在街上吹嘘和霍富商的春宵一刻。
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活该被霍夫人毒打成那样。
他们也早就看总让郁麟吃瘪的晋海川很不爽了,摩拳擦掌着打算一起上来揍人。
然而,阿贵像被点住了穴道,怔怔的看着晋海川,举起的手掌迟迟没有落下。
这是怎么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起涌上来,口中叫着“阿贵,打死他”,“我来帮你一起打”。
郁麟看着这一幕,没有出手阻止。
必须给晋海川一点颜色瞧瞧了。
而且还不用他亲自动手,就算少爷事后怪罪下来,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在一片叫嚣声中,一道清朗而平静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你们主人是龙武将军,宿卫宫廷,想来治下严谨,若是私下殴斗,该如何处置?”
晋海川晓得禁卫三军一向要求严苛,就算是靠着祖荫进来的勋贵子弟,犯了一点小错也是严惩不贷。
他在一片怒目中,施施然的扒开一边领口,露出包扎着纱布的身体,“如果还闹出了人命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推搡的用力,他胸口处的白布上晕开一抹巴掌大的血红。
阿贵觉得刺眼,脸上的肉狠狠地一条,劈下的手掌打在褥子上,恶声恶气的警告道:“你给我小心一点。”
晋海川笑了笑,俞烨城的随从幼稚的像十岁的少年。
真是令人担忧呢……
他的话让众人冷静下来,摇头退去,谁知道会不会一个不注意就把晋海川打死了。
而且看他神情,必定会将此事告诉主人,那时候免不了一顿重责。
为了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犯不着。
郁麟攥紧拳头,胸口郁闷的难受,瞪了眼晋海川转身离开。
屋内终于安静下来,晋海川躺回去,闭眼睡觉。
直到半夜,四下里一片寂静,唯有不远处传来轻轻地鼾声。
晋海川下床穿好鞋子,拿起旁边的包袱,轻手轻脚地来到院子里。
明月当空,落得一地清辉。
他看了一眼俞烨城的屋子,屋门紧闭,没有灯火,想来早就睡下了,毕竟明日一早就要上船赶路了。
挺好,就没人发现他的“小秘密”了。
晋海川走到井边,揭开上面的木板,黑黝黝的井口落入眼帘时,脸色登时一变。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面对危险与侮辱还能笑着面对的人,眼中溢出痛苦绝望,踉跄后退,直到退回到十几步开外的廊下,才觉得能顺畅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