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谁不喜欢呢?”晋海川耸肩,“我那也是瞎猫抓住了死耗子。”
“哦?”俞烨城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就腾起一股无名的怒火,“邓刺史喜好男色,州衙后院里养了至少七八个男人,个个年轻貌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想加入他们吗?”
晋海川反问道:“京城与郓州远隔千里,你怎么这么了解他……莫非,俞少爷暗恋邓刺史?”
邓刺史虽然年近五十,但胜在眉眼间有一股威严之气,常年习武而保持着青年般的身形,气质不错。
俞烨城一怔,真是要败给他了!
若不是那个人教他爱才惜才,加上佩服晋海川的意志力,他真想把他丢进江里喂鱼。
“在州衙住了一晚,谁不知道?”俞烨城敷衍他,“那么你呢?”
“我刚才都说了,我是你的人。”晋海川重重的叹口气,摇头失望道:“俞少爷都没有好好听我的话。”
那委屈的小表情,像极了可怜兮兮的小白兔。
可是这小白兔的背后,明明是一头狡猾的大狐狸在狞笑。
俞烨城抬起眼,望着他后方的门板,“你的这句“你的人”很有歧义。”
“歧义?”晋海川眨巴这一双单纯清澈的眼睛,“什么歧义?俞少爷你在想什么?”
“……”俞烨城吐口气,“没什么。”
晋海川站久了有点累,索性没个正经样儿的靠在门板上,“水军军法与禁卫一般严苛,按理说是不该带不相干的人上船的。邓刺史能答应,一来是卖须昌侯府一个面子,二来是顾大师的画作弥补了他多年遗憾,可是啊……”
俞烨城看着晋海川意味深长的眼神,接着说道:“邓刺史心里不爽快,半道上随意就能找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把我们赶下去。”
他虽出身须昌侯府,又是从三品禁卫将军,身份地位比郓州刺史高一等,但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
“是啊,万一出了岔子,路上折腾来折腾去,不是浪费我们的时间嘛?”晋海川道:“我就琢磨着和邓刺史拉近一点点关系,方便我们安稳的待在船上。”
“你考虑的周到。”俞烨城点点头,“所以,你到底和邓刺史说了什么?”
“哦——”晋海川拉长语调,“俞少爷还是很想知道的呢。”
“你再废话,我必丢了你的拐杖,让你只能爬着走。”俞烨城威胁道。
晋海川“哈哈”一笑,“我就和刺史说,我忙着蹲茅房,你们又一时不察,落下我一个人先去码头了,所以拜托刺史带我一起去。”
“真是这样?”
晋海川烦躁的哼一声,拄着拐杖转身,“你要是总不信我的话,何必浪费口舌问我?自己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一瘸一拐的背影不可能称得上好看,但是晋海川行走间,衣袍飘摆,自有一股倜傥风流。
俞烨城不由地高声叮嘱道:“老实待在屋里,不许乱跑。”
“知道了,知道了,跟我娘一样。”晋海川懒懒的挥手,转进自己的屋子里,关上房门。
四下里恢复寂静,只剩下俞烨城一个人,他没办法为别的事分心了。
他的眼色瞬间变得暗沉阴郁,关上门后来到窗边,眺望着渐行渐远的码头。
遇刺过去几天了,为什么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他的手不禁攥紧的窗棱,却又不得不隐忍着,小心压下自己的情绪。
但在他的手掌之下,窗棱上还是出现了细细的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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