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梓茵带着怀疑目光,思忖着面前男人的可靠程度,不确定地问:前辈报告赵主编了吗?这种事情前辈愿意带上我,万一我拖后腿了怎么办?
哎,别这样说。咱们社就属你最胆大,其他人就因为顾虑太多才干不成事的,不然你撰写的两篇新闻报道怎么成了热议话题?那边白天不干,晚上才安全,我一个人去不方便,想了想,觉得咱们俩去最稳妥。到时候我拍照、你写稿,发表的时候就是咱们两个的名字,主编会同意的。
他话说的极为玄乎,余梓茵见他真挚的样子,想到自己入社时他的热心关照,不好意思推辞,只看了眼手里黑屏的手机,将信将疑地点头,道:那好吧,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不急,晚上十点咱们在码头外面汇合,你回去换个平鞋,我带上装备开车在码头外面等你,到时候给你解释情况。
想着外出跑报道穿高跟鞋的确不方便,她点了点头,见顾方露出了个放心的笑,她有点不安,落下的眼睛不停闪烁,见其他同事陆续地停下手头上的工作离开了,她也犹豫地准备离开。
你家里还有事吧?那你先走吧,带好东西,到时候在那边见面就是。
好,前辈。
余梓茵点头答应,忐忑不安地瞥了眼顾方,在他的目送,她背若芒刺地走出办公室。
房门外,一串钥匙相撞的清脆声,转动锁芯,余梓茵拉开门走进屋,转身带上门,抬脚弯腰脱了鞋子,另一只手顺势将钥匙放在玄关处,扭头看向客厅,她直起腰,轻轻扶额。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对混乱的客厅感到头痛,余梓茵皱着脸,包挂到了衣架,她拿起扫帚将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扫成一堆,拉开窗帘,太阳已经落山,白云见是淡淡的蓝墨色,无光的天空呈现出雾蒙蒙的状态。
七月份的温度令所有事情都变得糟糕,人的火气一上来便无法抑制,像蒸笼里的包子,过分火热便会膨胀,冷却下来又生硬无比。
拾起搭在沙发的男式背心,一股浓郁的酒臭气冲入鼻腔,摊开被洗得皱巴巴的背心,汗味便和酒味混在一起冲击过来。
余梓茵忍着这难闻的气味,将背心连同主卧里乱七八糟的浅色衣服通通塞进洗衣机,倒入洗衣液,摁动了启动按钮。
深深舒了口气,简单的收拾了下客厅,开了灯,窗外的路灯也亮了起来。
看到平日这个时间会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叔叔仍没有回来,她有点担心,打开手机拨通电话,听着耳边播放的音乐,她有些懊恼昨天发火时自己对叔叔说出的话,大概只要她压住脾气,冷静的和叔叔谈谈,就不会导致今天连打电话询问对方在哪的底气都没有的状况。
没有人接吗?
放下手机,心口像是压了块大石,闷闷地喘不过气。
她没法,转身进了厨房,考虑着叔叔喝酒不会吃饭的习惯,她多准备了些饭菜,坐在餐桌边,听见屋外时不时传来的人声,看向时钟,已经到七点半了。
天彻底黑下来,陆续归家的人给余梓茵不安定的感觉,她忽然有些后悔答应顾方,想要发短信推辞这次报道,可一想到推辞后给对方带来的麻烦,她便只能将这不安压下去。
推门进了房间,起笔在今日的日历上画了一个圈,余梓茵跨上斜挎包,在玄关处换了平鞋,对着鞋柜旁的镜子整理了下低马尾,确定脸上的淡妆没有脱后,她打开了门。
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余梓茵蹲下身,掀开了地毯一角,将攥在手里的备用钥匙压在下面。确认没有问题,她拍了拍手,从一旁的楼梯下了楼。
路边亮起了灯,狭巷偶尔会有计程车路过,等待车的途中,她掏出手机,极快的编辑了一条十五字的短信,挥手拦车后坐了进去,从半开的车窗看向居民楼二层阳台半开的窗户,在余梓茵担心今晚会不会下雨中,车一阵动荡,消失在了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