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
蔺泊舟轻轻捏着他下颌:“为夫以前下朝回来,忙完恨不得连忙就寝,看来欢欢还不够累。”
说这话时,孟欢意识到了什么,抬头。
阴影落下,他的唇瓣被堵住。
蔺泊舟说:“那就累了再睡。”
话里的意思,懂的都懂。孟欢脸红着,感觉到他的手探了过来。
……
吻得喘不过气,舌尖泛起失去知觉的麻痹感,孟欢满脸通红地躺在被子里,出了一点儿汗,困意直袭,说了句:“现在睡得着了……”
“嗯,睡吧。”蔺泊舟声音带笑。
孟欢拍了拍被子,陷入梦乡。
纱幔内漂浮着躁动过的热息,蔺泊舟一缕腻湿的乌发贴着脸,他用修长的手指撩开来,神色平静中带了阴郁。
这时候,门扉外响起轻轻的动静:“王爷。”
蔺泊舟让游锦搀扶着,到了槅门外坐下,游锦声音低。
“王爷,大高玄殿的李真人奴才让人去请了,什么时候给主子驱邪?”
蔺泊舟垂了下眼睫,有些头疼。
他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孟欢说的那句“质子”。
大宗国祚二百余年,质子府消失了几十年,里面野草茂盛,早卖给了官员做府衙,连话本里都不再写什么质子故事,怎么孟欢就好歹说起一个质子?
游锦满脸担忧:“主子心善,看不得这些打人杀人,当时可真是吓坏了,那小脸惨白,连老奴都吓得双腿失去劲儿,可主子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往巷子里跑。”
蔺泊舟示意他说下去。
“哎,谁知道,还真捡到一个人头!主子嚷嚷着看到了杀人凶手的面目,明天还要去府衙里作人证呢!”
游锦小心翼翼地看着蔺泊舟:“王爷,奴才先前听说过一个故事。”
蔺泊舟:“说。”
“就是有的人啊,枉死以后无处申冤,就会附着到活人身上,通过活人来找到凶手,辨明死因,”游锦神色悲伤,“奴才觉着,我们主子,八成是被冤死鬼附身了!”
“……”
蔺泊舟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那道视线转到游锦头上。
天命,鬼神,绕不开的两个话题。
蔺泊舟顿了一顿,忽然想起:“安垂是谁?”
游锦忙说:“这不下午我们去卢府找人,中途天气热,到寺庙里喝了口茶水,谁料遇到了崔阁老府里的孙少爷,和他身旁的一个玩伴。”
“崔涵?”
游锦摇头,“不,是大孙少爷,崔朗。他还说,想和王爷再弈棋,请主子引见来着。”
片刻的安静。
蔺泊舟轻声:“哦,原来是他。”
宣和帝召入宫里的围棋天才,十年来下赢空戒大师的第二人,那天蔺泊舟没听到八卦,只觉得这公子棋下的不错,没想到是崔府大孙少爷。
游锦继续说:“安垂,是那个玩伴的名字,性格忒狂,不把我们主子放在眼里,当时差点打起来。老奴想着主子是不是那时就被他吓着了,后来再看到尸首又被吓一跳,这才让冤死鬼魇住。”
蔺泊舟侧头,目光放在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