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二人拥抱了一下,微小的雪花落在二人肩头,越落越多,在杨世彦的黑衣上尤为显眼,但谁也没有在意。
“爷爷让我来接你回家过年。”杨铭煜笑吟吟的说。
“回不去了,帮我们和杨司令问个好。”傅晚晴裹在毛茸茸的狐狸披肩里,把手中的伞搭右肩上,缓步走下车来,还贴心的给杨世彦也拿了把伞。
杨铭煜微微眯眼打量傅晚晴,一月没见,他这位小婶婶在北京也是过得风生水起,十分滋润,越发美丽动人了。
“怎么了?”杨铭煜不禁蹙眉道:“那我要白跑一趟了。”
“有人不肯放我们回去呗。”傅晚晴娇嗔道。
“风雪天开飞机,多危险,为什么要跑这一趟?”杨世彦接过傅晚晴递来的伞,撑开帮杨铭煜挡去风雪。
“没事,我带了我们的王牌飞行员,这点风雪不至于出意外的,就看也没有人敢把我这铁鸟打下来了。”杨铭煜满不在乎。
“这种事别拿来开玩笑。”杨世彦轻声制止。
“我来参加我自己的授勋仪式,北洋飞行大队总教官。”杨铭煜笑答:“虽是虚衔,但日后我也是少将,要与小叔平起平坐了。”
杨铭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说过,迟早有一天他会比过杨世彦。
“恭喜。”杨世彦真诚祝贺。
给杨铭煜这么一个位置,徐叔叔还真是懂得投其所好,这是想挑拨他们叔侄二人内斗吗?可惜,他与杨铭煜的关系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差。
傅晚晴也笑着道了声喜。
“顺便我来告诉小婶婶,傅老爷在突然多了一笔款子,要盘你的剧院呢。”杨铭煜笑着对傅晚晴说。
“随他去吧。”傅晚晴拢了拢毛茸茸的披肩,娇俏动人:“谢了。”
傅晚晴那日没有在和楚宁开玩笑,她在汉城不光开了鹤鸣居茶楼,报社,剧院她也开了,只不过没用她自己的名义。
傅晚晴就是要牢牢的把舆论抓在自己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我想也是。”杨铭煜难得认真道:“我想小婶婶应该会有动作,所以也没贸然阻止。”
傅晚晴思索着,她爹要是这时候把剧院盘下来,到时候傅阳被革职抄办,傅家也得跟着遭殃,她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把自己的地盘收回去。
“用我们送你入城去政府吗?”傅晚晴轻声问,她突然感觉有点冷,抱紧了杨世彦的胳膊,把下巴搭在杨世彦的肩膀上。
“不用麻烦了,我这就飞走。”杨铭煜看了看眼前亲密的二人,心中有些不舒服:“再不走怕要和小叔一样,走不脱了。”
“路上小心。”杨世彦轻声嘱咐。
“小叔放心。”杨铭煜拉下护目镜,头也不回的走上飞机,在进机舱时还是回头挥了挥手。
杨铭煜驾驶飞机从跑道起飞,拉起高度后还要在空中翻两个筋斗,飞机尾气乱作一团迷雾,才加速冲出去,越来越小,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
“小孩子心性,幼稚鬼。”傅晚晴不禁笑道:“这就是幸福孩子,不像咱们都是苦命人。”
“别乱说。”杨世彦轻轻摇了摇头。
杨世彦从不认为杨铭煜是个幸福的孩子,虽然大家都对他宠溺骄纵,但他年幼丧母,父亲常年不在家中,大家对杨铭煜宽纵不过是愧疚补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