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妖塔,在没有蛇蔓以及任何阻力下,他们步步逼近锁妖塔。
这儿是捆锁作恶于隐世以及表世的诸多妖物,妖物无时无刻不想冲破锁妖塔逃离塔的捆锁。越是接近锁妖塔,越是能听到来自四方可怕的声音。
“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
“快点放我们出去,要不然总有一天,我们肯定毁了这座破塔。”
“杀……杀……杀尽一切,我要杀尽一切,杀……”
明明就只有他们,可是那些声音却不受控制从四面八方涌来,就算堵住耳朵,他们也能从手与耳朵将的细微缝隙钻进去,直冲耳膜。声音有怒愤,也有哀求,可不管是怎样的声音都叫人听得身体麻。要不是这两人的性格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就这样诡异的声音下,恐怕早就吓破了胆子蹲在原地不敢前行。
越是靠近,那个声音越是清晰,可当他们穿过古林走到锁妖塔下时,那个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古林的正中是一片巨大的圆形空地,空地之上草木不生,独独仅有中间的空地上修建起一座塔,而那一座塔就是传说中的锁妖塔。
八卦为基,每一层塔上皆有符咒以及卦像,四条铁索笼绕塔身,将锁妖塔死死捆在其中,也是因了这些铁索以及上头的符咒,才将那数以万计的妖物全都压捆在塔内,永生不得出来行恶。
锁妖塔,那个大魔头的本命就收在里头,螭琰进入学院为的就是这锁妖塔内的本命。然而等着他们进入这一层空间并且抵达锁妖塔时,却没有看到螭琰的身影。
准确的说,这里除了他们,并没有第三人。
古林的正中空荡无物,一眼过去一切皆在眼中,扫了一眼确定没看到其他人的身影后,句椿忍不住说道:“螭琰呢?那个家伙跑哪去了,怎么没看到那个混蛋的身影。”
“我不知道”
“乆乆,你说那个混蛋会不会已经进去了?还是说已经把东西偷出来然后逃了?”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他在那?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他应该还没进去,锁妖塔完好无损的,完全没有被刻意破坏的迹象。锁妖塔可不是个普通的建筑,我想它可不是那种你想进就能踏脚进去的。”
这里头关押的可是上万行进天下恶事的妖物,如果随随便便不用做什么就能进去,也太简单了。
直觉告诉阴乆乆,那个魔头的本命还在里面,螭琰应该还没得手。可外头的精怪早已被杀,得到探知镜并且知道契点在这儿的螭琰,为什么还没动手。
锁妖塔的完好叫阴乆乆觉得甚怪,当即皱着眉,阴乆乆说道:“太奇怪了,那个家伙已经早在我们前头就已经进来了才对,可为什么锁妖塔还完好无损,完全没有人硬闯过的痕迹。那个家伙那么强,而且有胆子一个人进学院肯定是有办法打开锁妖塔才对,为什么没动,难道在等什么?”
心里头实在觉得这一件事有些怪,阴乆乆几乎是蹙眉将心中的疑处说了出来,没想到她的话才刚刚落下,古林中却传来一人“噗嗤”的笑声。突然传来的笑声叫两人僵了身体,随后听见笑声说道。
“不愧是阴风跟闻人纠的女儿,果然跟那群没脑子的学生不一样。”传出的话,那是女孩子特有的音调,清清脆脆的听上去甚是悦耳。在那一声轻笑传入耳中时,阴乆乆的身体已经不自觉的僵了起来。
她总觉着,那个声音听上去有点耳熟,而起是那人说话的时候,虽然音调听着很是陌生,不过那个声音。
就在那一刻,一个名字同时从脑海中闪出。一闪而过的名字,就那样浮现在脑海中。脑中闪过的名字,叫阴乆乆的身体更加僵硬了。
毕竟谁都有可能出现在这儿,可那人。
绝不可能。
心中已是起了疑,就在疑心瞬起时,阴乆乆的心中顿起喧嚣。
心里头有个声音,要她回头,只要回过头,一切就都清明了。体内的声音不住的喧嚣着,而阴乆乆也顺应了体内的喧嚣,慢慢的转过身去。虽然在听到那个声音时,阴乆乆的脑海中已经对应的想到了一个名字,可当她真的真的扭过身朝着身后看去时,阴乆乆还是有些愣了。
愣的不只是她,连着句椿也是僵在那儿,半晌之后还是阴乆乆先一步回神,出声喃道。
“夏菡!”
古林之中应该看到的人,竟然不是螭琰,而是阴乆乆同宿舍的夏菡。那个性格软弱几乎没有任何的存在感,在校期间总是惹来别人嘲讽的女孩,此时却出现在这儿。凸显的身材齐至大腿的短裙,平时的夏菡走路总是习惯猫着肩膀,因此看上去总显懦缩。可今天,就在这里,阴乆乆却看到了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夏菡。
不再是畏缩的模样,夏菡的脸上溢着笑,明明该是叫人看着舒心的笑,可如今挂在夏菡的脸上,却不由自主的叫他们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勾起的唇角,扬起的下巴,摆露出一副与殇七七一般傲屑的神情,可这傲屑的神情却又远较殇七七多了一份阴诡之意。
夏菡出现在这儿,实在太奇怪了,面对着不应该出现在这儿且完全陌生的夏菡,寻思不明的阴乆乆开口问道:“夏菡,你怎么会在这?”
“我怎么会在这?难道在你们的眼中,我就不应该出现在这?又或者换一句话说,你们觉得出现在这儿的,应该是谁?”询问的话,透着丝丝嘲讽之意,微眯起的双眼再也找不到平时的懦弱之感。她就那样盯看着阴乆乆,一字一句吐道。
“在这儿看到的是我,而不是螭琰,是不是让你觉得非常纳闷。”
“螭琰,为什么你忽会知道螭琰?”
“为什么?我当然得知道了,毕竟我也得知道到底是谁那么倒霉,整整给我当了一个学期的替罪羊。”话至如此,意已然明,只是夏菡跟她毕竟处了整整一个学期,在这个学期里她见惯了受人欺负的夏菡,见惯了懦弱无能的夏菡。纵然此时的她看上去完全陌生,道出的话音叫人诧惊,可那样懦弱的她已是深入脑中,一时半会阴乆乆很难转过脑子。
脑中不住的分析着夏菡的这一番话,几乎是闷沉了许久,阴乆乆才开口说道:“替罪羊,你的意思是,螭琰是你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