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堂语敲门,聂叔光着膀子来开,他似乎刚收废品回来,棕色脸热出了红,手里拿着辨不清颜色的毛巾准备擦身上,
梁堂语说明来意,他笑着应下,说自己吃了饭就去。
梁堂语看他车还停在门口没卸,就知道家里还是冷锅冷灶。
魏浅予每次都能看穿他师兄心思,举手说:“五婶今中午包牛肉包子,满满一大锅,够吃。”
聂叔一愣,梁堂语就着话邀请,“正好赶上我家吃包子,叔来一起吃吧,省的忙活了。”
聂叔推辞,梁堂语不会拉扯,魏浅予站出来卖乖撒娇,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孩子。聂叔眼见“盛情难却”,只好先把人让进去,光着膀子回屋穿衣裳。
中午的花埠里格外静,两人站在门楼阴凉处,魏浅予听着从开着的旧窗户里传出的不成调子的戏,问他师兄,“聂叔在唱什么?”
梁堂语这位在某方面天生缺件的人更听不出来,轻咳了声岔开话题。
“喜欢听戏?”
“以前挺喜欢的,我妈还在的时候,每个周都领我去听一回。”
“现在不喜欢了?”
“家里管的严,好多年没听了,不知道还喜不喜欢。”
魏浅予说的模糊,他后来不听戏,一方面是家里管的严,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妈去世后,再没有人能给他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小时候听戏,意味着偷懒休息,他享受在亲近人身边,看台上光怪陆离平静消磨时间的惬意。
梁堂语垂在身侧的手摸在裤子口袋上,隔着布料,能感觉到那张硬邦邦的戏票。
“昨天的彭先生送了我两张戏票。”他说:“你要是叫我一声好师兄,我就请你去听。”
魏浅予眨了下眼,明显有些错愕,但紧接着,梁堂语看他挑起的眉梢就后悔自己说话太快,想去捂他嘴。
果然,魏浅予笑弯了眼,没脸没皮侃他,“叫一声好师兄哪能够,师兄这么会疼人,我给你做你小老婆要不要?”
“……”梁堂语心说:得,以后又多了句话让这熊孩子学。
作者有话说:
问:彭玉沢到底给了几张戏票?
第19章锡管颜料
茶罐今年暑假过后就要升小学,开学前一天晚上吃饭听小叔说明儿要去听戏,撂下碗缠闹非得跟去不行。
五婶还在厨房里忙没上桌,梁堂语不会哄小孩,眉头略微蹙起一点,杵在饭堂中央,棍子一样的腿任由茶罐抱着撒泼。
魏浅予给他师兄解围,把茶罐拎起来在眼前立正,半蹲下,郑重说:“哪有开学第一天就不去的,这是逃兵,军法处置得腰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