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啊?”
“要不要去医院?”
又有带着干燥温度的外套在他的脸上、颈间擦过,拂掉冰冷的水珠,
钟恪行感受到蒋小城的慌乱,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安抚说:“我没事。”
话音刚落,忽地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
“斌斌,你醒醒,醒醒啊!”
钟恪行心下一凛,拨开层层的人群。
蒋小城跟在他的后面。
地上躺着钟恪行救上来的孩子,双眼紧闭,看身高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一名妇女跪坐在他的身边,手颤颤巍巍地捧着他的脸,该是他的妈妈。
周围太吵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在出主意。
“是不是得倒挂起来控水啊!”
“这得做人工呼吸!”
“120,120打了没有?”
“有没有医生、护士!”
但谁也没有上前。
倒不是见死不救,只是思忖着自己也不懂得如何救人,万一某个环节做得不对,这条生命再有闪失,反倒添乱。
母亲大概也被吓蒙了,耳边有许多声音,进了脑袋又成了一堆被打乱的符号,她一会儿碰碰孩子这里,一会儿碰碰孩子那里,竟是不知所措。
身边忽然落下一片阴影,有人说:“我来。”
她转过头去,认出他是方才救下孩子的人,抖着声音,连连哎了几声,忙往后退去,给他腾出一片地方。
泪水不住地往下掉,眼巴巴地瞅着钟恪行。
与她的慌乱相比,钟恪行反而出奇的镇定,他深蹙着眉,半跪在孩子身边,快速解开他的衣服。
手贴在孩子的胸膛,俯下上半身,侧耳贴在他的鼻面部,静静倾听。
若是有懂的人士,便会知道他是在探查孩子的心跳和呼吸声。
没有进气和出气,胸口也是一片平静。
钟恪行心重重一沉,身体比大脑的反应快,将孩子的头部摆正,深吸一口气,向他的口部压去。
四周响起一片抽气声。
钟恪行连着做了两次人工呼吸,又把双手叠在一起,开始按压孩子的胸部。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专业的医生或护士。
“哎!哎!动了!他的手动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一旁的母亲听到这话,忙凑上前,抹了把眼泪,轻声地喊:“斌斌!斌斌!”
在看到孩子缓缓地睁开眼后,“哇”的一声扑上前去。
“救过来了!”
“没事了,太好了!”
亲眼目睹一切的人都从心底升起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感。
先前叫的救护车,这个时间已经赶到,医护人员协力将孩子抬上了救护车,鸣着笛向医院驶去。
“小伙子救了一条人命啊。”有人围在钟恪行身边说赞美表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