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柏晧有点难堪,温博凉笑起来很好看,但他真的不知道温博凉是在笑什么。
“你……你笑什么呀?”舒柏晧讪讪问道。
温博凉收敛了一下笑意,说:“从来没有人敢说我爸爸不对。”
“为什么不敢说?”舒柏晧没见过温少华,更没见过温少华的严厉,他大声说:“就算伯父现在就在这儿了,我也照样说,我才不怕他呢!”
温博凉笑意愈发深了,他往舒柏晧嘴里塞虾肉,说:“我当然知道的,你厉害着呢!”
舒柏晧虽然知道温博凉大半是在开玩笑,但他还是被弄得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脸,将虾肉一个个吃光,然后说:“伯父的脾气真的很坏吗?”
“嗯,”温博凉点点头,说:“大部分时候脾气坏。”
“那……”舒柏晧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于是问:“那小部分时候呢?”
温博凉说:“小部分时候,脾气很坏。”
“好吧,”舒柏晧失望道,他默默扒饭,突然想到什么,问:“难道连阿姨……我是说伯母,也管不了他么?”在舒柏晧的观感里,郑芳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到有时候忘记应该称呼她为伯母。
温博凉说:“他们的关系很复杂,怎么说呢,”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作为子女,他们将父母的关系看得很清,但却难以用一个正确的立场表述出来。
“他们比起夫妻,更像是合作伙伴的关系,遇到问题,会交换意见,权衡利弊,然后各自保留自己的意见。”温博凉说。
“听起来很冷漠,”舒柏晧说,“既然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么为什么要结婚呢?”
温博凉说:“很简单,因为当时我的外公和爷爷有生意上的往来,他们都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
舒柏晧说:“那现在看见他们的婚姻状况,他们还是这么觉得吗?”
温博凉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外公已经过世,所以他的想法,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了。”
温博凉将盘子里最后的虾肉剥了出来,跟舒柏晧一人一个分完,说:“上一辈人的事情,不提也罢,我们自己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嗯,”舒柏晧认真地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他坚信,如果真的有一个人可以完成这一项突破,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温博凉。
温博凉笑了笑,嘴唇完成好看的弧度,说:“哪儿来的信心?”
舒柏晧不好意思,道:“我也是学这个的,忘记了么?虽然我学得没有你们好……
“你记得以前自习课吗?上大学的时候了,你总在本子上画模型的分隔图,那时候我看到了,回去默默按照你的思路推演,然后觉得你好厉害啊,想得比任何人都要远。我们的同学们在做游戏,做手机,我没有说他们做得不好,但你做的事情和他们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