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下午利用谢芳午睡的时候给大家开了会,没有说怎么分工,只是还担着原来的职责,只是紫藤不必再去值夜,但要每天跟着去王妃那里请安。
紫藤明白刘妈妈的安排,看这种情况,谢芳能不能把清和居的管理权接过来还两说。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那樊妈妈连门都没进,等着简墨回来才出来侍候,这位奶娘天生就对着谢芳有敌意,而且是丝毫不避着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刘妈妈不可能把清和居原来的一套打乱重来,只能先这样两下一起各干各的,再慢慢地往一起融合。至于怎么个融合法很大程度决定简墨的态度,而简墨的态度又取决于谢芳的表现。
紫藤踏踏实实地在自己的床上睡了一个安稳觉,昨天刘妈妈就问明白了王妃的起居时间,所以紫藤提前起来先把自己收拾妥当,然后去到上房等着。
紫藤到的时候,值夜的采春和元月刚出拾完出来,看得出两个休息的不错。
紫藤进得房来,简墨正由春桃套着外衫。见紫藤进来斜着眼瞧着她,面无表情。紫藤冲着他一礼便转过去撩开帐子,谢芳正盯着帐顶看,一脸的刚睡醒的茫然。
“二奶奶,该起了。”
谢芳听得紫藤说话,露出一个极不情愿的表情,用手捂着嘴吧刚要抱怨,紫胶伸出手指放在嘴角,用眼神示意谢芳简墨在屋里。
谢芳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极不情愿地由着紫藤扶起来,自己下地穿上绣鞋也不去看简墨转过身往洗漱间去。紫藤跟在身后,立夏则拿起谢芳今天要回门穿的衣物也跟了过去。
简墨穿好衣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对着春桃说,“告诉二奶奶,我去前院就不去问安了,到点回来接她。”这就是说不准备和谢芳一起吃早饭了,春桃忙应是。外间的绿柳和定珠则服侍着简墨去洗漱了。
谢芳出来一看简墨不在,又听得春桃那样说,一颗心便不自在起来。这第二天就不陪她一起去请安,让她自己算怎么回事呀,还不回来吃饭,那她是自己在园子里吃还是去侍候王妃吃呀。
紫藤却知道,昨天谢芳那一句无心的“娘”让简墨是真的生气了,如此可以看出简墨与胡氏之间的恩怨有多深,还有简映容,一开始还是关心谢芳休息的如何,有没有吃好等等,只因着一句话便抚袖而去,全然不顾其他人的眼光,可见,平日里也是撕破脸的。
刘妈妈端来了一碗小米粥逼着谢芳喝了下去。她昨天已经打听清楚了,谢芬是天天早晨要去服侍胡氏用早饭的,而且还要等从胡氏那里回去才能吃上早饭。所以昨天晚上就安排了彩儿和山灵在小厨房准备了鸡汤,让她们早早地炖在炉子上。
谢芳喝了一碗粥,肚子里暖和不少,带着刘妈妈,紫藤和立夏往君悦居去。刚下了台阶,便见樊妈妈站在旁边低着头,谢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走了过去。同样站在阶下的绿柳和宝珠则是一脸为难地看着樊妈妈,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樊妈妈抬起头看着谢芳往前走去,苦笑一下冲着绿柳和宝珠点点头,两人忙快步跟上去。
樊妈妈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想着昨天的事。做为一个下人,昨天自己做的确实是不对,再不济也得跟在谢芳身边安慰着,即便插不上话也应该站着等着,听吩咐。
可是她却实是做不到,谢芳的那句“娘”喊得让她比简墨还生气,这么些年,她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这姐弟俩是怎么从那胡氏手里讨生活的,还有大小姐的婚事,若不是许程坚持且不顾一切,那大小姐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
还有简墨,小小年纪便要看那么多人的脸色。这位二少爷为了能在王府里站住脚,能让王爷关注到他,走了那么险的一条路,这都是为了什么?原本以为能娶个让人满意的,就算不够贤内助,最起码也得是知冷知热的,可没想到还是大意了中了那胡氏的计。
不是说谢芳不好,只是这样一位不谙世故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应付那胡氏,连那大奶奶都斗不过,又怎么能成为简墨的助力呢?
樊妈妈知道,她此时应该帮着谢芳,让她尽快在郡王府里立住脚,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可是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为了二少爷,她也得忍着。
看着外面大亮的天色,樊妈妈知道,是时候把园子里的情况在谢芳回门之后说一说了,看看这位是怎么安排这一院子里的人的差事的。
进了君悦居,紫藤只感受到两个字,气派。这可真是两步一岗,五步一哨呀。园子里的景色也十分漂亮,虽然她们一直是沿着抄手游廊走,但还是可以感受到那满院子的花香。只是有一条,这君悦居和清和居实在是离得太远了些,自己都走得脚底麻,看着前面明显走不动的谢芳,紫藤开始想到自己今后再也不要节食减肥了。
一行人走到正屋门口,那天的叫和文的小丫头笑眯眯地推开门,一边招呼着大家,一边冲着里面道,“二奶奶来了。”
接着便见谢芬绕过屏风迎了出来,“哎呀,才刚母亲还念叨着二弟妹是不是对这里不熟悉,别是走到别的院子里去才好,还埋怨自己应该早早地打个人去领道呢。”
谢芬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去扶谢芳。谢芳一偏身子避了开去,自己先往里去了,谢芬也不恼跟着进来。
她们进的是胡氏日常起居室的外间,紫藤抬眼看去,只见胡氏坐的矮塌旁是一个长案,长案的左边供着个尺高的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右边供着个汝窑天青釉面的花觚。
再向东望去,中央的地方立着个多宝阁,上面摆着一些各种叫不上名的物件,什么金的,玉的,青瓷的都有。那多宝阁后面隐隐摆着一张贵妃塌。
听着谢芳的请安声,紫藤不敢再看,随着众人一起问安。这回谢芳可是把“王妃”二字咬得死死的。
胡氏象看动物园的小猫小狗一样瞧着谢芳,一脸让人不舒服的笑。
“二嫂嫂可真是一天一个样呀。”简映宛从旁边的桌子上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道。
“娘,你也体谅体谅大嫂才是,自打大嫂进了咱们家的门,哪天不是早早地在回廊外候着,就算是怀着让哥儿的时候也是如此。怎地二嫂进了门规矩就变了呀。什么时候改的也不早早地吱会我一声,我也好再多睡一会。”
谢芳抬起头来恨恨地看着简映宛,刚想顶回去,便感觉有人拉着自己的袖子,回头看着紫藤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便忍了下去,努力让自己笑的自然一些,一句话也没说坐到胡氏下的第一个位置上去。
简映宛显然没有想到谢芳居然没有还口,着实一愣,抬头去看胡氏。胡氏却一笑道,“你莫闹,就不见你有一刻安生的时候,怎么不学学你二姐姐。”
几句话倒说得简映寒极为不安地站了起来。胡氏连理都没理这个庶女,任由她站着,只是站在胡氏后面正端着茶水的丽姨娘看着自己女儿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心里的恨更增加了三分。
胡氏回过头又冲着谢芳笑着说,“莫和她一般见识,都是让王爷宠坏了,也是我这里考虑不周,应该让洪嬷嬷早早地去告诉你这请安的时间,今天便算了,明天要记得时辰。王爷是最重规矩的人,我倒是没什么,惹得他不高兴了可是不太好的。”
刘妈妈听得胡氏这样说,心里一惊,这请安的时辰可是自己着人打听的,又向樊妈妈求证的,今天还略提前了一点时间来,怎地还晚了呢?是哪里出了差错?
谢芳听得胡氏这样说依然一句话不说,只是坐在那里喝着紫藤给她递过来的茶,紫藤把另一手放在茶杯的后面,向着谢芳伸着大姆指,谢芳好象得了表扬的小孩子,便得意洋洋地喝起茶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