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芝蹙眉道:“快去。等蓁蓁献完舞。太子就来不及布置了。”
紫翘见劝不住二公主,只能领命去了。
莺歌和黄鹂听到只言片语,顿时脸色大变。
莺歌攥紧黄鹂的手离开,有些不确定道:“黄鹂,三公主不会在夏主圣寿上冒险的,对吧?”
白笑也脸色苍白。
她们这样的宫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黄鹂垂下眼睫,她也知道东方蓁若触圣怒,她们一个也逃不了。
黄鹂看了眼白笑,嘴硬道:“三公主豁出命去做的事,我就是死了也愿意!”
莺歌沉默了,她说:“我爹娘还等着我出宫团圆呢。上个月我娘还凑了钱给我,让我打点内府,早点把我放出去。……我永远不会背叛三公主……可我真的不想去死。”
黄鹂很羡慕。莺歌从小在司乐署吃了很多苦,上次要不是三公主救了她命如今都命丧黄泉了。
可她父母是没办法才卖了她,家中日子稍微好过一点,就想筹钱换她回去。
黄鹂后悔道:“我都没来得及求三公主,把你放回司乐署……”
莺歌慢慢低了头不说话。
*
碧空白玉栏,昆吾殿四水环绕的祭台上。四名红衫壮汉扛着三尺大华鼓上台。
另有七八名十二三岁的小童抬着大小不一的小鼓上台,呈七星宿方向而立。最东方小童手里捧着童碗大小的鼓,点缀启明星。
东方蓁茜衫短襟,鹅黄色缎裤。长红色大袖衫罩衫,拿着少女弓箭对着东方一射。
箭簇尾端铃音大响,清霄飞走。
“好一个先声震人!”
南阁席间不知谁夸了一句,突兀的站起来鼓掌。别一旁官宦提醒,方才尴尬坐下。没有人回头看他。大家都专注的看着台上的三公主东方蓁。
笙乐悠起,与梨花同梦。
东方蓁踩着错落有致的小鼓,足尖舞步轻盈。大袖衫迎风振翅,像一只赤红幼鹤,飞落到大华鼓上。她扬起下颚,双眸纯净临凡着周围一切。
“……一笑嫣然,转盼万花羞落。”
席间最为格格不入,放浪形骸的男子赞叹一声。不顾众人都回头看它,举杯遥对东方蓁,促狭道:“敬,夏王宫的三公主。”
太子风仪严峻,目光淡淡。雍容华贵中带着股清冷不悦。
内侍感到威严,低声走到放浪形骸的玄衣公子身旁,低声道:“你是哪家公子?胆敢亵渎公主!”
齐琰笑眸讽刺,他顶冠束带,浑身透着股不羁于世。和他身份地位格格不入。他笑着问一旁的成熟稳重的贵公子,“哦?哥,你说我该叫齐琰,还是叫霍谊呢。”
魏其侯世子霍聘淡淡道:“弟弟既然回了霍家,自然该叫霍谊了。”
齐琰笑而不语,啧啧两声,继续看着台上的东方蓁。
台上佳人舞技娴熟,玉肌瘦弱。赤红的大袖衫滑落,嫩冰般的肌肤,白的晃眼。
忽的她一跌,华鼓‘咚’一声的闷响。
蓁蓁跌坐在大华鼓上,满脸潮红酒气。
慵懒的起身,趴下。
再次起身,又趴下了。
咚咚咚连着三声大鼓闷响。她缓缓升起一只手臂,做出醉鹤的头。
夏主都皱起了眉,问左右侍者,“三公主这是醉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