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喘着气:“别说话,把头仰起来。”
上车之后,我越想越觉得委屈,旧事重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他紧紧锁着眉头,车开得简直要飞起来。我本来就头昏脑胀,被这么一折腾更加头昏脑胀。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又是止血又是照片,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弄得我疲惫不堪。秦漠一向喜欢揉我的头发,但目前属于非常时期,我的头部正疑似遭受重创,他不敢轻举妄动,斟酌片刻,握住我的手紧了紧:“如果累了就先睡会儿吧。”我想这些医生检查这么久,不会被秦漠一砸就把我砸出绝症来了吧?怀着这个可怕的想法,我渐渐沉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秦总,我们都明白你本意是跟颜宋调情,关键是。。。。你力道真是使得太大了啊。。。。。
PS:这文其实是架空背景,C城T大全是虚构的,大家不用猜来猜去了哈。
第十九章(中)
醒过来的那一刻,我预感自己一睁眼就会看到坐在病床旁邋遢无状的秦漠。这个想法来源于风靡港澳台三地的琼瑶大剧《还珠格格》。遥想当年,夏紫薇病床前气息奄奄郁郁不得欢的福尔康那忧郁的侧面,已然成为一个家喻户晓的经典。激烈斗争一番之后,我决定暂时不睁开眼睛,让秦漠产生一种我仍然昏睡不醒的错觉,从而增加他的内疚感。但这个计划马上遭到颜朗的破坏,我恢复意识之后不过五秒钟,头顶上就立刻响起他的欢呼:“干爹,我妈醒了,我刚看她睫毛在动,看,啊,还在动。”
我假装没有听到颜朗的话,暗叹他是一个多么吃里扒外的小子的同时,在心中设想事态会朝哪个方向发展。
我设想的场景是这样的。
户外晨光灿烂,透过门窗洒在我的病床上,秦漠听到我醒来的消息,十分激动,从椅子上忘情站起,扑倒在我身边紧紧握住我的手:“你终于醒了。”
我睁开眼睛,含情脉脉安慰他:“都过去了,好在有惊无险。”
秦漠痛苦状道:“有惊无险,你已经遍体鳞伤了,还说有惊无险,我会为你心痛而死。”
我摇头说:“不要这样,你这么难过,我会因为你的难过而更加难过的。”
他也摇头说:“我知道我不应该让你更加难过,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不难过。”
我不说话。
他继续说:“你痛,我也痛,你痛,我更痛。我心痛得都快要死掉了。”
我就立刻撒娇说:“秦漠~~~你好过分哟~~~~~”
我想象着这个场景,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但突然之间产生灵感,觉得假如我顺利说出设想中的第一句话,接下来的事情搞不好真会朝着设想的方向发展,一时之间有点跃跃欲试。我跃跃欲试地睁开眼睛,并在同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转头,道:“都过去了,好在有惊无险。”
秦漠的声音响起:“醒了?醒了就起来吧,你已经睡了一下午,现在都十点过了。”这句台词和设想中大不一样,我茫然看着他,一时接不上话。
他并没有坐在我床边,而是坐在一米开外的沙发上,黑衬衫外随便搭了件毛衣,膝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戴了副眼镜,一只手搭在小沙发的扶臂上,一只手似乎在触摸板上缓慢移动。
我想了一下,什么样的人才才能在亲手摧残了喜欢的人之后仍然镇定自若地坐在一边玩电脑呢。思索良久,觉得只有精神分裂症患者们才能拥有如此过硬的心理素质。得出这个结论,突然令我有点怔忪。回顾前文,秦漠前几天的确有说在追我,但好像人家从来没说过喜欢我。而究竟他为什么要追我,虽然截止我被砸一直是个未解之谜,但照目前这个态势来看,也许是因为算命的说我八字跟他特别合他才来找的我?想起下午我不过一时失手将要砸中蒋甜,他就能对我下此毒手,这个推断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心里一时茫然,深深觉得自己被玩弄了。
颜朗蹭蹭蹭跑到梳妆台旁拿了镜子放到我面前,安慰我说:“妈妈你现在就是脸有点肿,其他都没什么。”估计看我脸色不好,又昧着良心补充了句:“虽然有点肿,但这么一肿,这么一肿吧,我倒觉得更好看了。”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不能信服,皱眉半晌,踮起脚拍了拍我的肩膀:“算了,我都是为了哄你,你脸这么一肿一点都不好看……我先去做作业了。”
颜朗消失在门口,忘了带上门,我说:“秦漠,你看,我早说我们俩不合适。”
他从屏幕上抬起头来,鼻音低沉道:“嗯?”
我正在脑中组织语言,以便有条不紊地拿出论据,而他已经放下电脑几步过来到我床前。脸上的眼镜让他的面部轮廓柔和许多,他定定看着我:“你睡着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茫然道:“啊?”
他把眼镜摘下来,随手从旁边桌上拿过一张眼镜布边擦边道:“你不记得了?不记得说喜欢我,说跟我在一起很开心,还让我不要离开你?”
我目瞪口呆,直觉这不该是我会说的话,但睡着是一件很玄的事,人在清醒时受本人控制,睡着时基本上就受本能控制了。我不禁在心中暗自猜想,难道说我的本能已经先本人一步向秦漠投降了?但即使有这样的事,又怎么能够轻易承认。我激烈摇头:“怎么可能,这简直不是我说话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