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正想开口,对方却又说:“钟笛,我在你对岸。”
这句语气略有不同,尤其是后半句,缓慢、平静,夹杂一丝有温度的提示感,似在强调自己的存在。
钟笛的目光下意识穿过湖泊落往社区那片光点,不过很快就回神,说:“周末愉快,再见。”
江正昀的视线从对岸的山庄收回,低下头,看了眼通话时间,不到四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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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程为香蕉拍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她学最近网上流行的词,说这是她的人生照片。说完去点烟,笑嘻嘻地问凌程要不要作陪。
凌程没有拒绝,像过去那样只陪一根。
香蕉想,他今天不用急着嚼口香糖了。再看另一位,她正专心致志地吃蛋糕上的蓝莓。
不是不喜欢吃蓝莓了吗?凌程熄灭了烟,走到钟笛旁边坐下,给自己切了一小块蓝莓蛋糕。
她说她不喜欢吃蓝莓了,而他以前从来不吃蛋糕。
实际上她没有改变,变的是他。
凌程不是装模作样,蓝莓蛋糕是分手后他唯一爱上的甜品。因为他贱。
这晚香蕉喝醉了,她说她太开心了,开心就容易醉。她酒品非常好,醉了就睡,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凌程本来也没指望能从香蕉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和钟笛一起把香蕉扶回房间。
香蕉倒下时说:“我能把自己灌醉可太不容易了!你们这两个酒渣!”
凌程不能喝酒。
钟笛一杯醉,不仅醉,酒品也不太好,会叽里呱啦,会骂人,会哭,会发疯。
钟笛帮香蕉卸了妆,担心她会吐,又守在旁边陪了她一会儿,直到确认她状态尚可,才去洗头洗澡,然后换上白色的睡衣。
忙完所有,走进凌程的房间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凌程没穿上衣,身材跟五年前相比变化不大。康复后他按照医嘱做适合自己的运动,每天都做,从不懈怠。
他在钟笛胸前半干的长发下看见凸起,确认她的决心。关上门后,问她:“头发不吹干吗?”
钟笛不想说废话。她手里的皮筋扯到极限了,今晚是一场谁先松手谁更勇敢的游戏。
她给凌程他想要的东西,用最世俗的方式彻底斩断这段过往。从此他们两不相欠。
凌程牵着沉默的钟笛,走到浴室镜前,打开吹风机,一点点吹干她潮湿的发尾。
钟笛压低眉眼,视线穿过他腰间,落往门外。吹风机的噪音淹没一切声响,她任凭自己放空。
两人相对而站,目光不曾相接,唯一紧密相连的是凌程的手掌和她的黑发。
如果不是各自沉默又都身体紧绷,这场面彷佛时空逆转,回到五年前。
“想怎么开始?”吹风机停止工作后,凌程双手撑在钟笛两侧,视线与她平行。
他在她鼻骨上中段看见一个白色的细小的伤疤。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随着安静的氛围重重地压住眼前的世界,钟笛收回游离的目光,注视这张清晰到可以看见每一个细微变化的脸,放空归来的艰涩情绪精准无误地落在他深色的眼眸里。
她发现,他多了一颗泪痣。
钟笛没有给凌程回答,而是问:“避孕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