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你知道那陆连魁是怎么死的吗?”谢筱初手一指桌上的“地狱之门”道,“他就是收到这样一副画之后,第二天就被枪杀身亡的。”
“什么……”谢夫人也慌了起来,忽想起谢筱初一回家就要收拾东西离开上海,显然是知道危险了。
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发神经。
“这个,老谢,你别吓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谢夫人顿时吓的有些六神无主起来。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那陆连魁虽说是公共租界的总华探长,可是背地里早就投靠了日本人,跟日本海军陆战队关系十分密切,这自然引起了军统飓风队的不满,陆连魁的名字早就上了他们的黑名单了,陆连魁是的头一天晚上,就收到了一份这样的一幅画,写着,陆连魁,地狱之门已为你打开。”谢筱初道,“然后第二天,陆连魁就在自家的饭店门口被人击杀。”
谢夫人听了,呆住了。
“你觉得,陆连魁这样的人,出门前呼后拥的,还有保镖,而我一个生意人,能躲过去吗?”谢筱初如丧考妣的说道。
“那杀陆连魁的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听佐藤提起过,好像是军统的飓风队,但又说,不仅仅是飓风队,还有其他锄奸队,反正,陆连魁就是收到这‘地狱之门’的死亡通知单才死的。”谢筱初摇了摇头。
“老谢,会不会是巧合,这种恐吓信咱们以前不也收到过嘛?”谢夫人道,丈夫做了汉奸,自然家宅不宁了。
威胁信就有不少,还有寄子弹的,丢砖头的,玻璃瓶的……
这日子过的提心吊胆的。
“我也希望是巧合。”谢筱初稍微定了定神道,“不行,我的马上离开上海,去别的地方,哪怕是去乡下躲一阵子也行。”
“你现在躲出去,那佐藤先生那边怎么办?”
“佐藤,佐藤只怕是自顾不暇了。”谢筱初不敢说,那怕对面的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他也不敢说。
这个女人虽然还是他的妻子,可心早已不在他的身上了,而且女人嘴上最是不容易把门儿的。
万一说出去,他想跑都跑不了了。
“夫人,你要不要跟我走?”谢筱初问道。
“我……”谢夫人有些犹豫,她当然舍不得在上海纸醉金迷的生活,每天呵呵下午茶,再抽抽大烟,这日子快活似神仙,她怎么愿意离开呢?
“算了,家里的大洋和现金,我都给留给你,等这一阵子风声过了,我再回来。”谢筱初知道这个女人怕是不愿意跟自己走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眼下他大难临头了,这夫妻的情分也到了该了结的了。
“老谢,我一个女流之辈,也没做什么坏事,留下还能帮你掩护一下的……”谢夫人眼神躲闪的道。
“行了,你能这么说,也算不枉我们夫妻一场。”谢筱初点了点头,“今晚我就不在家里住了,一会儿我就走。”
……
福开森路,陆公馆。
“先生,佐藤死了,不过……”闫磊禀告道。
“不过什么?”陆希言微微一凝,“你们事情没做干净,留下尾巴了?”
“佐藤的死没有人能查出原因,他本来就突发脑溢血,命悬一线,我们只是提前送了他一步,只是,动手的时候,谢筱初刚好也在医院。”
“你的意思是,谢筱初看到了佐藤杀人的过程?”陆希言微微皱眉。
“有可能,但不确定。”闫磊道,“佐藤死后,我们的人在医院看到他神色慌张的离开了。”
“他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直接回家了。”闫磊道,“四哥下令,给谢筱初送了一张死亡通知单。”
“谢筱初这个汉奸,帮着佐藤做了不少欺负我们中国人的恶事,直接、间接的害了多少家庭破产,该杀。”陆希言点了点头,事有从权,谭四不可能每每请示之后才下令。
“四哥认为,佐藤一死,谢筱初是掌握三井实业收购鸿伟公司的秘密最多的人,如果他死了,那么许多内情自然没有人知道了,后患就会少了很多。”闫磊道。
“嗯,有道理,但是首尾一点要干净,不能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