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场离开,出口的拐角处,柏画突然被一个银发男人拦住去路。
男人病态英俊,像是没有休息好,眼底满是红血丝,朝她痴痴地唤:“画画。”
柏画一见到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柏画走了,又剩下冬喜一个人,何全倒也衷心听话,始终在不远处听候差遣。
冬喜百无聊赖,放下酒杯后又开始寻觅身边有没有好吃的点心。
两位名媛大小姐结伴同行,渐渐走到了会场的左半区,也就是冬喜所在的区域。
她俩特意挑了一个媒体少的角落,林苒双臂抱胸挑剔地来回观望,最终她拿起一盒抹茶盘挞,还没吃进嘴里张口就是:“闻着就是一股奶精味儿,这酒店真就十年如一日的烂。”
她丝毫没意识到旁边的盛明娅是这场宴会举办家族里的女眷,吐槽酒店就等同于吐槽她。
盛明娅的笑容有些僵住,闻言撇过头,捂嘴掩饰掉眼底的古怪嫌恶,下一秒继续挂上亲昵的笑。
林苒吐槽完,朝旁边随意睨了一眼,就一眼。
她忽然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人的侧脸看起来有些眼熟,特别像故人。
她再定睛一看,惊道:“那不是乡下来的暴发户吗?”林苒惊讶完又看向盛明娅,惊奇到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你看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很眼熟?”
她看见的人是冬喜。
暴发户这个词轻易就能勾起大段大段的回忆,盛明娅听见后眼神也流露出几分异样。
林苒高二就出国了,对于昭山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六七岁,国内很多事都忘的差不多了,可她却记得冬喜。
——不仅仅是记得,甚至是印象深刻。
盛明娅顺着林苒的视线望过去,恰逢冬喜低头拢了拢西服外套,一张脸露了出来,确实是她。
“呿,小乡巴佬。”林苒确认之后抱住双臂,嫌弃不已。
盛明娅眼底百转千回,末了她试探着问:“苒苒你还记得她啊?”
“当然记得啊,真是晦气,晦气!”林苒气的要跺脚。
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林苒有些气愤。可是下一秒她突然又来了别的兴致,眼珠子骨碌一转,她和盛明娅不约而同对了一下眼色,就像多年前那样的默契十足,接着一同无声息地走到冬喜的身后。
“你好啊~乡巴佬。”未见林苒其人,先闻其声。
冬喜忽然听见这句话,她下意识扭过头,只见昔日的同学二人正在身后。
走得近了,看得也就更清了。
“噗,还真的是你啊,叫你你就应,还真是跟当年一模一样一点儿都没变啊。”林苒扑哧一声笑出来,双臂环胸,确认是冬喜之后语气越发不屑,她更加逼近冬喜。
时间在人身上流连下注,赐予她们容颜貌美或是智慧,冬喜显然属于前者。
她那张好看的脸蛋大摇大摆出现在她们面前,艳羡谈不上,有的只是心惊,心惊后还会赠添仇恨,为什么会恨,因为觉得不配。
本来今晚开开心心的,可是突然看见了冬喜,这个出身低微的人,年少时的记忆突然又被勾带起来,真是阴魂不散。她们这群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贵族公子小姐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事儿就是拉帮结派,当然不能接受身边有异类,当年冬喜从乡下转学来明昭,那时候她们就已经格外的排挤她了,更别提现在。
林苒的母亲是名模,基因好,林苒这个做女儿的个头足足有一米七八。早在她十小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初露端倪,骨架生的很大。她就这样杵在冬喜面前,像一只母牛。
二对一,这样的画面似乎和多年前重叠了,但是似乎又和当年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