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和叶承德眼前一黑,险险裁到地上。
叶棠采讥讽地扫了她一眼,整天庶子庶子的叫人家,自己就不是庶子庶女么?
“咳,食不言寝不语!”叶鹤文干咳一声。
孙氏夫妇好生没脸,但也无可耐何。
温氏只感到整个人都神精气爽了,连饭都多扒了两口。而且越看这个女婿越顺眼。
褚云攀又给叶棠采夹了一筷子鸭丝。
叶梨采瞟了一眼,挑了一口饭含在嘴里,只感到嘴里的饭都是酸的,心里无比的委屈,双眼都包着泪水了。又忍不住红着眼圈看了张博元一眼。
褚云攀讽她不矜贵,她便希望张博元也给她夹菜,显示自己也是矜贵的。
但张博元就算喜爱她的,也拉不下脸面给她夹菜了。否则就像自打嘴巴一般。
众人各怀心思地吃完饭,一会撤了残羹,下人上了消食汤。
张博元只觉得两股战战,因刚才饭局的事情,他都坐不下去了。但若他提出先出去,又显得他气短,好像怕了他们一样。
“现在四月,离秋闱也不远了,博元这次也下场吧?”叶承德突然说。
一说到读书,张博元就感到大有脸面,连背脊都绷直了,毕竟他是出了名的少年秀才,被誉为京城五大才子之一。
“是啊!今年一定下场。”张博元说,“往年都是祖父阻止,不让我下场,说我……年纪太小,说若真中了恐我恃才而骄,对我以后的官途不好,让我沉下心来,跟着别的学子脚步慢慢走。”
“哼……那老……”叶鹤文想骂一声张赞老匹夫的,但张博元在场,又生生住了口,改成:“那老爷子这次倒说得对。”
叶鹤文最是喜欢读书人了。他虽是勋贵,但也是进士出身。他自认为自己比张赞能耐,但没张赞厚脸皮,能溜须拍马,才一直在管文史图书。
可恨他生的三个儿子,个个都不是读书的料!两个孙子,一个纨绔,一个整天挂着鼻涕流口水。真是丢脸丢尽了!怎么他就没有一个像张博元一般能念书的儿孙?
叶承德看着叶鹤文那含恨的模样,双眼微闪。他又望向褚云攀:“听说褚家现在也在念书,不知女婿今年下不下场?”
叶棠采小脸一沉,真是亲生的好爹啊!明知张博元是少年秀才,偏偏提起读书来,好解了张博元的尴尬,又能捧起张博元来。没了,居然还拉踩一下褚云攀。
褚云攀道:“念着多认几个字,学些道理。”
意思是说书念得不好,走不了科考。
叶承德却笑道:“女婿太谦虚了,既念了,科考才是正途。今年也该下场搏一搏。”
褚云攀眸子冷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这就是叶棠采的爹,确定是亲生的?然后他点了点头:“嗯。”
叶棠采一惊,他怎么就应下来了?他以前明明说过,他念书不过是应付褚伯爷,还说武将世家念书可笑。
温氏气得肝痛,感觉心像被挖开一块块的。自己女婿念书如何她不知道,但谁不知道张博元是少年秀才?
他偏提这个,就是为了捧张博元!这可是仇人啊!想起上次叶承德让她问叶棠采借嫁妆,还满嘴说着为棠姐儿好!
现在想起,真是虚伪啊!温氏心一阵阵发冷。
众人喝了消食汤,叶鹤文便让各人散了。
孙氏拉着叶梨采回去说贴心话儿,温氏也拉着叶棠采回去说贴心话。
褚云攀和张博元留在安宁堂陪叶鹤文喝茶。
荣贵院
温氏和叶棠采刚在贵妃榻上坐下,外面就响起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嫂子!嫂子!”
“玲姐儿来听八卦了!”温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