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手机,给顾博予打电话:“有没有时间,出来陪我喝酒?”
作为从幼儿园到硕士的三好学生,大白天来酒吧,顾博予还真没试过,“大小姐,青天白日的你酒瘾就犯了?”
沈希研答非所问:“你说习远为什么不喜欢我?”
习远,顾博予苦笑。他接到电话后去找主任,费了好大力气才调休成功。他早该知道,沈希研在乎的只有一个人。
顾博予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甚少接触酒精的味觉颇不适应,他闭上眼睛,两秒钟后再睁开时又一如既往地微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习远不喜欢你的大小姐脾气。”
“可我在他面前,也没发过大小姐脾气啊。”
也是,唯一能治住沈希研脾气的人,就是习远了。
“但是,你本质上就是一个大小姐,习远会不清楚?你看人家彭思捷,哪点像你?”
沈希研呼地站起身,揪住顾博予的衣领:“你是站在她那边,还是站在我这边?”
顾博予强行拉开她的手,按着她坐下:“从小到大的关系,我必须站在你这边。”
从小到大?沈希研纳闷:“谁跟你从小到大?”
“我啊,我们小学初中都是一个班的。”
哦,沈希研没怎么在意,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那你应该是坐在前排的好好学生吧,我都不记得你。”
顾博予的确是坐在前排的好好学生,但一直有在关注沈希研。
习远从小就是高个头,老是坐在最后几排。沈希研为了跟他坐在一起,就骗老师说她远视。顾博予在同学都去吃饭的时间把最高的一把椅子换给了她。
还有一次,沈希研单枪匹马地去找给习远写情书的小太妹,一个人跟别人五个人打,还是他偷偷地跑去告诉习远。
数不清的事情,可以说,沈希研为习远做了多少,顾博予就为沈希研做了多少。
顾博予兀自摇头,给杯子里倒满酒,浅黄色的泡泡争先恐后地往外探头,似乎是在嘲笑他的胆小与懦弱。
“希研,你要是想让习远喜欢你,你就得改变策略。跟彭思捷相比,你长得比她漂亮,家世比她好,学历比她高,如果性格再比她强,那习远也没理由不喜欢你。”
“对!”沈希研点头,可转瞬间,眼睛里的神色又暗下来了,“可是如果,我就算改了脾气,他还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她愿意为习远做任何改变,可是如果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习远都不喜欢,那她又该怎么办呢?
“我走了。”沈希研拿起包,向外走去,“记得买单。”
走出酒吧,外面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春天真的到了,连充满污染颗粒的油气味都沾上了淡淡的花香。
顺着人行道,沈希研走了很久。英国的雨天多,但空气质量好。晴朗的时候,她会坐在阳台上,一边喝咖啡,一边跟习远聊天。
她拍了英国大大小小的街道,拍了英国晴朗的蓝天、连绵的雨天,还有牧场里吃草的奶牛……然后做成明信片,再写上自己的话,寄给习远。
她讨厌国内污浊的空气、拥挤的交通、放眼就是黑压压的一片人……但只要习远在这,一切都没有关系,她可以忍受。
习远,你有没有过一次,因为我,想去走一走英国的街道?
沈希研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意外的是,司机她非常熟悉,“何管家,你怎么开起出租车来了?”
“是大少爷专门让我过来的,说是有事情要跟沈小姐谈谈。”
大哥?沈希研脱了外套,大哥找她会有什么事情?
何管家口中的“大少爷”,自然是唐氏企业的继承人,唐正旬。
沈希研进了唐家的别墅,何管家把她带到书房:“沈小姐请稍等,大少爷马上就来。”
三分钟后,一身运动服的唐正旬走进来。他已过不惑之年,但看上去很年轻,“希研,你回来后大哥还没正式见过你,可别见怪啊。”
沈希研笑:“大哥,你跟我还客套什么,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把,我知道你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