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羽衣的覆盖之下,是孙寅愈来愈平静的眼睛。
命运似乎予泰平游氏以最恶毒的诅咒,世世代代不轻饶。
他已经穷尽智慧,未舍努力,燃烧了全部的意志,来进行这场抗争。
但那一线之隔,仿佛永远都是一线。
匡悯已经来了,而他还差一线,这一线,就是生和死。
游玉珩失败了。
游钦绪失败了。
而今,他也要失败吗?
孙寅的红眸雪瞳,一时亮起,满头长发,都燃烧为血一样的红!
他怎甘?
他不认!
他要向这个狗操的世界,赢回他失去的人生!
燃精,燃血,燃命,纵寿于此。
轰隆隆隆!
有什么不屈服的力量,从他的体内拔起。
那是登天之路,绝巅之峰!
他在匡悯的压制下,仍然在进行最后的跃升,面对一位真正绝巅的压力,仍然在前进。负重而登顶……可乎?!
答案是残酷的。
他开始下坠。
他已经足够天才,足够努力,也足够拼命。
可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在绝对的境界压制下——
不足够!
孙寅飞扬的长发被压落,全身骨骼发出清晰的裂响。他怎样艰难地攀登起来,就怎样轻易地坠落。
登山步步难,山崩一世轻。
而在下一刻——
嘭!
一只小孩子玩的拨浪鼓,砸在了匡悯的脑门上。
瞬间变幻了大小,那个之前被挑破的窟窿,正正套着匡悯的脖颈!
怎……会?
匡悯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钱丑,还是那张可笑的平庸的脸,还是那个该死的亲近的笑容。
他一时不能理解,但人已经本能地撤远。
而钱丑也并不追击。
他只是平静地站在孙寅身前,带着他那堆漂浮在空中的不值钱的货物。
“现在是不是轮到我向你自我介绍了?”
钱丑看着此刻的匡悯:“在下钱丑,号为百宝道人。你也可称我……百宝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