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要什么?”程廿眼睛都瞪大了。
“我要我哥的床。照,最好是全。裸的那种,有吗?”
程廿心中膈应了一阵,怒火中烧地说:“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没有?”赵极棋呵了一声:“我不信。”
“我管你信不信!”
“前阵子一素人跟小明星睡了还拍照留念了呢?你跟我哥睡这么久,就没有拍照留个念?”
程廿脸红脖子粗地说:“没有就是没有。”
赵极棋看着向来一本正经的omega脸上的羞愤,心里其实挺愉悦的:“服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没有仪式感的omega。”
程廿恶狠狠地盯着椅子里的青年,他站着,赵极棋坐着,居高临下的态势给他一种势均力敌的错觉。但是只要alpha释放出一丝微不足道的信息素,就能让他毫无招架之力。若可以,程廿不想激怒他到这一步。
程廿没有回应,赵极棋撇了撇嘴,懒洋洋地说:“这样吧,给你三天时间,你去拍几张新鲜的传给我。”
程廿气急败坏地说:“你想干什么?”
“你明知故问吧,我当然是要把赵氏总裁的照片卖给狗仔,或者他那几个竞争对手,让他们放到网上,让我哥名誉受损、身败名裂咯。这可是重磅新闻啊,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咱们五五开,如何?”
程廿知道赵家家庭关系复杂,没想到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让赵煊陷入舆论旋涡,整个赵氏集团的股价都会动荡,他们二房定然不会好过。这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着实是损人不利己。
程廿嘲讽地笑了一下:“你别痴心妄想了。”
赵极棋下巴一抬,示意他手上的文件夹:“你的东西不想要了?”
“我觉得你说得没错,不过是几张纸页,有什么实际价值吗?我这里的论文材料多得是,少一两本没什么。你想让我因此去违法犯罪的想法才是幼稚得不行。”
赵极棋点了点头:“你对我哥还真是忠心耿耿。”
“跟什么衷心没有关系,任何长脑子的人都不会被你挑唆。”
赵极棋那张鲜嫩的俊脸上露出头疼的表情。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程廿走到门口,将门拉开。
再说下去也是没意思,赵极棋低头嗤笑一声,站起来时拉了拉衣服两边的门襟。若他穿的是件剪裁得体的西装,这个动作便贵气十足,可惜他扯的是深黑运动装。他朝门口走来,看起来将要乖乖出门,然而在程廿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偏头靠过来,说:“我还是不信你没有拍过,下次直接偷你的手机好了,记得要设密码哦。”
程廿不躲也不避,嘴角挂着僵硬的笑:“多谢提醒了。”然后一甩门框,用门板将人推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程廿过得心烦意乱。丢失了材料,他的论文暂时无法继续写下去了,但是要重新整理他又有心无力,因为发q期拉下的教学任务也要补上,办公桌上高高摞起的学生作业还等着他批改判分呢。
他还经常在学院里见到宋知习。这个本该辗转与课堂和兼职场所的大一学生,最近倒是常来他办公室。有一次他给程廿送了些滋补气血的家乡特产,程廿没有收,他就时常过来看望程廿,好像程廿是个刚出院的病号。程廿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问他他也不说,只会拿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注视他,欲言又止。程廿想给他点现金,他摇着脑袋跑掉了。
程廿依旧挤着公交上下班,他是个怕麻烦的性子,不希望生活中有太多需要顾虑的事。他学过开车,但拿到驾照后就从未碰过方向盘。灵昌市公共交通四通八达,对他来说乘坐公交车是最省心省力的通勤方式,当然,还省钱。在车上他喜欢带着耳机听听音乐和新闻,放空自己来舒缓一天的疲惫和压力。即使赵煊多次主张要送他一辆百万左右的豪车,他也坚持不收。买车、上保险、加油、训练车技、熟悉路况等等,太耗费精气神。对他来说,坐有“专职司机”的公交比开什么豪车都轻松惬意。
同理他也没有尝试买房投资、炒股、基金、或者什么别的赚钱手段。他花钱的地方很少,三餐吃食堂的,住的是赵家的房子,将自己每月的稳定收入以及年终奖都储存起来,一年也有二十万左右。如果评上副教授职称,就会有独立的课题和项目找上门来,很多大学老师通过自己在企业里带团队搞项目挣外快,往往比本职工作获利还丰厚。程廿想试试,不是为了挣钱,而是拓展一下眼界和人脉,他不能将生活重点都集中在赵煊的一亩三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