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你一个被赵家扫地出门的情妇,还有脸到这儿来?”
程廿转过去面朝镜子:“不关你的事。”
rio冷哼道:“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才被人甩了又攀上高枝儿,说,你是怎么勾搭上秦宏老总的?”
“不关你的事。”
人善被人欺,尤其是当你还很弱小的情况下。程廿十岁就明白这个道理,但最近才懂得践行起来。面对钱伟的挑衅,他选择冷漠以对,不在对方身上浪费时间。
rio那张因注射过量玻尿酸而僵化的脸部肌肉抽了抽:“看样子人老总并不是很器重你嘛,这种鱼龙混杂的场合,还放心你一个omega到处乱窜。”
程廿皱眉,隐隐意识到不对劲:“是你让侍应生故意往我身上洒酒的?”
rio刻薄道:“你这脑袋还没有被书读蠢嘛。”
程廿怒道:“你买通他人往我身上泼酒,顺便引我到更衣室里找我的麻烦。可这些低级的伎俩又有什么用呢?我告诉你,钱伟,我不欠你的,你的人生过得不如意,都是咎由自取,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rio听他这么说,死死咬着牙,露出了想要吃人的扭曲表情。
“让开。”程廿想离开这里,但对方堵住门不让他走。
程廿越是镇定,看起来越不将自己放在眼里,rio越看他这张脸越觉得可恨,嫉妒的火焰让他胸口几乎要炸开。
他们原本处于同一起点,甚至在学生时代,他比程廿更受欢迎,为什么现如今程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个个富贵多金的alpha眼巴巴围着他转。而他呢,只能靠讨好赵家又老又挫的仆人,才换来一张名利场的入场券。
他不甘心,而造成他如今凄惨生活的人正站在他面前。
他一把扯下程廿的口罩,暴露出一张轮廓清晰,下颌紧窄的脸,程廿在造型师那边化了个浅淡的妆容,显得皮肤白皙又通透,连眼中的错愕都显得那么无辜。
程廿不重视打扮,在相熟的人面前一向维持着朴素甚至有些老土的形象。这幅过分精致的模样与他一点也不匹配,要是他自己在镜子里见到,都是不敢认的。
rio死死的握着拳,骨头压得直响。他一辈子都在跟人攀比,但总是在程廿这里输得一败涂地。
他不甘心,程廿给了他无尽的羞辱,甚至产生一种人生被人夺走的错觉。如果不是程廿在毕业时成心刁难,他一定能拿到毕业证,他也能念硕士、博士,获得众多alpha的青睐,登上上流社会的门槛,而不是这般挫败,一事无成,靠着在床上讨好alpha来挣一口饭吃,更不会在这里当一个挑梁小丑。
是啊,从他放弃学业的那天起,一切都错了,都是眼前这个omega的错!
他的脸色一度阴沉,信息素波动剧烈。程廿感知到他的失控,不想再呆下去了,而且再不走,新郎新娘就快入场了。迈步离开的同时,rio扯过他的手臂,将他掼到洗手台上,他还没意识过来,便迅速用手撑住台板,好险没有撞到额头,然后听到拧开水龙头的哗哗声,头顶上的人揪住他的头发往下压。
“你干什么!放开我!”程廿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校园霸凌的片段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收起你这幅高高在上的嘴脸吧,你可真他娘的欠揍!”
“放开!”
rio恶声道:“贱人去死吧!”
程廿觉得他已经疯了,跟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好在他们都是omege,体力相差不大,程廿一手奋力揪住他的手腕减轻头发的疼痛,另一只手肘用力撞击他的腹部薄弱处,把他推搡开一些,紧接着抬起肘子给他来个颌击,嘭一声,正中他尖尖的下巴。
rio嚎叫一声,人工下巴已经歪了,站不稳,往后跌了几步。
程廿同样没讨到好,刚才手肘猛地撞击了尖锐的地方,疼得要命。头皮快被他掀开,更悲惨的是,他的头发有很大一块还是接的。
短暂的厮打间,rio脸上的妆都花了。他来不及心疼三万做的下巴,一眼看到镜子里鼻歪眼斜、颓丧丑陋的自己,彻底失去的理智。目光急切疯狂地四下搜寻。因为是员工卫生间,角落里堆放着杂物,他蹲下,从里面抽出一个实木托盘,上面叠着的一层杂物倾倒下来,发出巨响。rio抄起托盘,狠狠往程廿身上抡去。
保护自身的本能让程廿闭上眼,双臂下意识抱住脑袋,缩起身子,预备承受这一下撞击,
然而,过了很久,预想中的疼痛都没有落下。
程廿放下手臂,抬起惊恐的目光,看到rio身后站着个气势汹汹的人影,比rio高了整整一个头,身形更是强健,修长的五指轻松抓住omega的手腕让其动弹不得。他的额角上青筋分明,面上覆盖一层冰雪。
暴戾的alpha信息素让两个omega战栗不已。
alpha将掌心的手腕一拧,rio吃痛地叫了一声,五指成了几根抽搐的爪子,托盘落下砸在地面上,生生砸碎了一块地砖。
omega与alpha的体力对比是恐怖的,那只大手铁钳般快把omega的纤弱腕骨捏碎,rio尖着嗓子叫道:“赵……赵总……你弄疼我了。”
赵煊看了抓着的人一眼,下撇的眼神里只有浓重的厌恶,然后重重甩开他,好像多接触一秒都会受污染,淡淡吐出了一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