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一些原因吧。”陆筠低着头。
“你不说你是妈妈一个人带大的,妈妈几年前去世了吗?”罗漫笙反驳。
陆筠叹了口气:“你能接受什么理由,就是什么理由。”她的话是最不负责任的理由。
罗漫笙觉得自己此时蓄积的情绪就仿佛是胸口堵着一股黑血,呕不出、咯不尽,无法随循环散去,就壅塞在那儿折磨她。她特别想问陆筠,你真的爱过我吗?
但凡爱过,也不会离婚离得这么草率吧?就像结婚时一样。
“我明白了,”罗漫笙点了点头,“你还真是高明。我现在就像那些孜孜不倦打电话推销保险的业务员一样,无论对方说什么理由都准备好了有足够说服力的说辞,但如果对方没有理由只是拒绝,再专业的推销员也无从发挥。”
她长叹口气:“你低估我了,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推销员,我只是单纯好奇,毕竟事发突然。”
陆筠缄默不言。
哦,原来只有好奇,她以为罗漫笙多少会挽留一下的,至少也要掉颗眼泪吧?可她却出奇的淡定。
“反正最终结果都是分开,知不知道原因又能怎样。”陆筠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嘲笑谁。
罗漫笙无奈地从沙发上站起,摊了摊手:“好吧,正常离婚应该怎么个流程?我也没什么经验,接下来要怎么做?签离婚协议吗?”
“你同意了?”陆筠小声问。
罗漫笙失笑,像听了个极荒诞的笑话:“还能不同意吗?难道你想看我跪在地上抱着你脚踝痛哭求你不要走?”
陆筠不敢那么想,她知道罗漫笙没那么在乎她。
“先分东西吧!”
陆筠能听出罗漫笙说出这句话时是强压着火的。果然,如她所想,有惊讶,有愤怒,没多少悲伤,陆筠体内翻滚沸腾着的罪恶感总算稍有平息,转换为难以纾解的怨怼。
罗漫笙看了眼猫爬架上的小包,转头问陆筠:“你找到住处了吗?”
陆筠点点头,又摇摇头:“最近可能还要再搬一次家。”
“那小包就不方便跟你了!”罗漫笙松了口气,“虽然平时你照顾小包多些,但小包胆子小,搬家容易应激,所以还是跟着我吧。”
陆筠沉默着点头,总觉得自己好像还不如小包在罗漫笙心里重要。
罗漫笙简单环顾室内陈设:“你搬进来后添置的东西也不多,而且基本都是我掏钱买的,应该不用分给你吧?”
“你要是看着不碍眼就留下吧,我拿走也用不上。”陆筠并不想要。
当时的罗漫笙还不知道陆筠是要回归豪门,否则也不会问出那么蠢的问题。
“不碍眼,我不是那种喜欢糟践东西的人。”罗漫笙从储存室拿出两个最大号的拉杆箱拖进了衣帽间,“你的衣服鞋子包包都拿走吧,也不算我让你净身出户,咱们好聚好散。”
陆筠本来想说只拿几件常穿的就行,但看着罗漫笙情绪激动地往箱子里扔衣服的样子,她觉得还是不要让她的东西留下碍罗漫笙的眼了。
“对不起,我当年磨着你求婚是我太自私了,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弥补的事,直接跟我提就行了。”陆筠念叨着离婚或者分手时最官方的话术。
罗漫笙对她敷衍的道歉不屑一顾。什么是弥补?捅了一刀之后再立即带去医院缝合吗?不会痛不会留疤?
她冷漠地一笑,以最快的速度帮陆筠收拾好行李:“没必要,当年结婚是你情我愿的,不要搞得像我被你骗了两年似的,各取所需而已。”
感情虽然没了,但最后的尊严还得维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