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外的夜色很黑,只有一盏破败的灯放射出昏暗的光线。铁锈和霉潮味,让人不愿再这里久待。
蓝扶起了躺在地上的西索,让他坐在台阶上,低声说:“我去拿绷带和吃的。”
西索拿血淋淋的手掌托着面颊,笑嘻嘻地和她说:“我想吃上次的团子。”他的语气藏着一分孩子气的请求,细长的眉轻轻挑起。
蓝懊恼一下,没好气地说:“给您吃东西就很好啦,没的挑。”
而且,那种三色团子是九十九小姐按照故乡的味道捏制的,早就被研究所的人吃完了,没有剩余。
她回了室内,翻翻找找拿出绷带,又打开冰箱,挑挑拣拣地取出了一个三明治。
她把三明治交到西索手里时,西索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好像受了什么委屈,阴阳怪气地说:“好想念团子的味道啊~”
“只有这个了,将就一下吧。”蓝语重心长地说。
西索叹息了一声,剥开了三明治的外包装。他长长的手指撕开塑料时,发出窸窣的轻响。蓝展开绷带,帮他处理伤口。
伤口像是被什么野兽咬伤了,很深,血红满溢,蓝看一眼就觉得吓人。偏偏西索和个没事人似的,面不改色地吃着三明治。
“这伤是怎么造成的?”蓝小声问。
“你猜呢?”
“是马戏团的狮子咬的吧?”蓝小心翼翼地问。
她之所以这样猜测,是因为二人相识时的事。
还记得那是某个阴天的傍晚,她在后门处喂几只麻雀,同样一身是血的西索歪歪扭扭地坐在了研究所的围墙处。
她吓了一跳,看到他打扮为小丑的模样,便试探地问:“你是不是附近马戏团的工作人员?”
这个说法让受伤的西索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舔了舔嘴角,说:“哎呀~你竟然能猜到,真是厉害。平常人都很害怕我,以为我是什么可怕的凶手呢。”
蓝松了口气。早上她就在报纸上看到了巡回马戏团到圣罗莱市演出的消息,这才猜到了眼前人的就职之所。
“你为什么会伤成这样?你被马戏团虐待了?”蓝很吃惊:“我……我帮你报警?”
“不用哦,马戏团的事,警察也管不了呢。团长又强大、又过分、又爱欺负人,我们拿他根本没办法呢。”小丑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给我一点伤药和食物吧?其他的事情就不用做了。”
善心作祟,她帮忙了。结果就是之后西索又来了好几次,每次都受伤了,不是从钢丝上摔下来,就是被表演的野兽咬了,还有一次好像是被飞刀扎了脖子,险象环生。
她几次劝说西索报警,把虐待职工的马戏团送去坐牢,但西索却说自己懒得去。
她帮西索处理好了伤,再一次苦口婆心地说:“总是这样受伤也不是办法,早点换个安全的工作吧。”
西索笑了起来,说:“不要。我喜欢这样的刺激~”说完,他展开手指,舔了舔指背上干涸的血迹,喃喃说:“血的味道很甜美,别的东西可比拟不了。”
蓝的眉头挤了起来。
虽然觉得西索的话很奇怪,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多管闲事。
不要对别人太好奇,那会害了自己的。这是蓝深知的道理。
西索没待多久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蓝伸了个懒腰,起身回研究所,打算结束工作回家。
她穿好了大衣,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雨伞。她将办公桌的每一寸都翻遍了,还是没见到早上亲手挂在桌边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