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侯同陆朝安一行,明日离京。
出了早前的事,安阳侯和陆朝安也不便在生辰宴上露面,惹人猜疑。
离了南边的酒肆,柏炎同柏子涧折回府中已然入夜,府中四下开始掌灯。
“让区廷最近多加留意些周遭。”柏炎朝柏子涧吩咐一声,“我怕有人会按捺不住,狗急跳墙……”
柏子涧会意,“末将明白。”
柏炎刚走了两步,又驻足,“庐阳郡王府的事还有后续吗?”
柏子涧应道,“没听区廷再提了。”
柏炎眸间淡淡,“告诉区廷一声,如果庐阳郡王府的人再来借道,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放,也不说拦……”
柏子涧明白,那就是暗示对方,趁着天黑,偷偷摸摸混过去的意思……
“末将领命。”柏子涧拱手。
临到苑外,柏子涧双手呈上一封信笺给柏炎,“侯爷,先前在见安阳侯和安阳侯世子的世子,有信鸽送了信笺来……”他路上特意没有拿出,而是到了府中再拿出。
柏炎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接过。
只一眼看了看信笺上的字迹,目光不由怔了怔,是钱老的……
柏炎意外,一面拆信看信,一边踱步入苑中,苑中青苗和玉琢都福身问候,他淡淡“嗯”了声,目光一直锁在信笺上。稍许,柏炎将信递回给柏子涧,“钱老带了孙女来苍月,要去谨州见老师,你让人沿路去迎候,再送至谨州,等到谨州后,人先留下,钱老若有事好吩咐。”
柏子涧拱手应好,“是。”
柏炎言罢,正好踱步至外阁间门口,白巧恰好外阁间中撤了香炉出来。
见了柏炎,屈膝福了福身,“见过侯爷。”
柏炎看了看她手中的香炉,问道,“怎么了?”
白巧轻声应道,“夫人说闻着香炉的味道有些难受,其实是早前喜欢的提神香,只是这几日不知怎么了,似是放在屋中不点都有些闻不习惯,先让奴婢撤出来……”
“去吧。”柏炎眉头微微拢了拢,没有多问。
入了外阁间,果真柏炎见苏锦在案几一侧伏案。
夜间的灯火算不得亮,昏黄里带了些许温馨,亦衬得她眸间清亮,青丝如墨,她认真看着手中的册子,心无旁骛的模样,份外清澈简单。
他入内,取下披风。
原本就有小丫鬟在外阁间候着,上前,从柏炎手中接了披风到角落处挂上。
柏炎踱步入内。
苏锦闻声抬眸,眸间淡淡笑意,“回来了,吃饭了吗?”
“还不曾。”他是今日晌午前出门的,为了稳妥,在京中绕了些路,再去到偏远的酒肆,等眼下折回,已然入夜了。
“我方才让小厨房留了饭,一直热着,现在用吗?”苏锦放下手中册子。
柏炎眸间掩不住的淡淡笑意。
苑中有人挂念,这苑中似是与早前一人时不同了。
有了温度。
这温度,犹若冬日暖阳,他应声,“好。”
“玉琢。”苏锦唤了声。
玉琢应声去做。
“在看什么?”柏炎眸间噙着暖意,正好伸手去够她先前放下的册子。
方才就见她看得份外认真。
苏锦应道,“母亲让陶妈妈送来的账册,说让我趁这一段时日先看看府中的账册,了解下府中的开支用度,等开了年,便将府中的账册交给我管。”
柏炎笑了笑,伸手慵懒揽她。早前在云山郡府邸,他是见过她理账的,他并不担心侯府这一处,他只是问,“这事倒也不急,你今日怎么不先歇歇?”
她这两日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先前又让白巧将屋中的香炉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