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苍琥,她不用绞尽脑汁掩饰自己的狼狈。
瑟瑟风中裴子让就站在自己面前,这场面和想象中、梦里无异,真正实现之后感觉却千差万别,就好像期盼已久的东西终于握在手中却发现:并不那么想要了。
其实并没那么在乎,并没那么深爱,对吗?慕薇在心里问自己,仿佛这样才能让她在面对裴子让的有更多的坦荡,才能更无忌地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裴子让和慕薇面对面地站着,话语温柔气质斯文,还是那个裴子让。
他的口气说不上怜惜可很诚恳:
“有些事情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权利过问,但毕竟我们之间的挚友关系让我——”
“那就不要问,只是寒暄。”慕薇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她望着一脸愕然的裴子让一鼓作气:
“以后见到我就当是普通朋友见面,寒暄就够了,我们尴尬的立场才能化解,如果非要做个选择,我可以不要你这个朋友。”
她的话里有话令裴子让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慕蔷误会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了?你见到她了吗?”
“没有。”慕薇握紧拳头,转过头不去看裴子让的脸,“是我先生,他说看到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会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苍琥?”
“我想他心脏正常一点。”
慕薇学着苍琥撒谎不眨眼的样子,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愉快,很心酸。
“慕薇,这算是在我面前显示你们有多恩爱吗?”
裴子让的表情只能用“这简直滑稽可气”来形容,他在心
里或许就是这样定义慕薇的这席话的。“就像你和慕蔷对我那样。”
“我拥有的是你尊重祝福的幸福,这一样吗?慕蔷说,你们并不是在法国认识的。”
慕薇心里一惊,原来在他眼中,他和慕蔷的结合就该接受全世界的祝福,而她和苍琥,则是天理不容?他们不是在法国认识的又说明了什么?
“那请你也尊重祝福我吧。我们拥有的幸福不过是一样的抽象物。”
“或许你们之间没那么真实,慕薇,和我说真话吧,你注视着苍琥的眼神里不是夫妻之间的关爱。”
“那你的就是?只有你注视着姐姐的时候,那眼神里的才是夫妻之间的真情,我们不是在法国认识的,对,是的,我承认,那又怎样?你知道的东西并不是代表是全世界,在我祝福你的幸福的时候,反过来你给我的却是质疑,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对于慕薇的态度,裴子让显然是有点难以接受,他有点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抓了抓头。
“对不起,慕薇,我不该用这种态度和你交流,毕竟我们这么久见一次面来之不易,只是最近有些烦心事,牵动了我的情绪。以前我们从不会用这种口气来对话,今天不知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