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沅侧着身,半坐半靠在软枕上。
可以听到洗手间里压抑的细微哭声。
她没有去安慰,他需要自己去接受、消化这个事实,女儿如今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做父母的不称职。
电话突兀的响起。
那不接就不回罢休的架势,让人讨厌!
徐宴看了来电显示,是他母亲。
他出去接了电话。
徐夫人的声音有些暗亚,着急地问她是不是小兔子出事了。
景秀路出事的新闻早被他压下了,她怎么会知道?
徐宴没回答:“没别的事,挂了。”
徐夫人慌忙阻止,语气可谓卑微:“徐宴!别挂!我只是问问,我不来打扰她们。她们、还好吗?”
徐宴厌烦透了!
真的厌烦透了!
他咬着牙,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可一想到女儿昨晚发作的样子就再也控制不住的情绪,切齿低吼:“不好!她差点就死了,她每天都活得很辛苦!是被我、被您、被肖妗乔给害的,这个答案满意了吗!”
“求您了,真的求求您了,不要问了,永远都不要再来问我她们现在好不好的问题!我没办法昧着良心告诉你她们很好,您也不要企图从我嘴里听到任何一句安慰,好叫您可以自我宽恕!”
“一辈子良心过意不去,夜夜噩梦,就是我们这些凶手该得的!”
说完,他挂断了短话。
站在寒风迅猛的窗口站了很久,一直到没有穿着外套的身体有些僵硬才缓过来。
而此刻的徐家大宅。
徐夫人睁圆了眼眸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
她总是怀着一点点希冀。
期盼着哪一天可以从儿子嘴里听到“她们很好,原谅你了”的话。
所以,总是忍不住去打听,忍不住去问徐宴。
徐宴从不正面回答她的话,但是这样尖锐且厌恶的回应却是第一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青沅不肯原谅她,连他也要说出这样刻薄的话?
老夫人从花园里进来,看到儿媳妇失魂落魄、满脸是泪的样子,吓了一跳。
急匆匆过去,握了握她的手:“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