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子出列大声回禀道:“在!”
“战事当前,军中饮酒,依照军法当如何处置?”
“辕门之外斩首示众!”
那跪伏在地的朱挠被小金子一声大喝,顿时酒醒大半。
气急败坏的朱挠,转过身单手指着元不凡,大声怒骂:“元不凡你算什么东西!朱大人在此,你也敢造次!是想以下犯上吗?”
元不凡并不理会跪俯在地的百户朱挠,冲暗谍“朱隆”抱拳躬身,装模作样请示道:“请朱大人下令,严惩违反军纪者!以儆效尤!”
心神慌乱的朱挠双膝跪着匍匐向前,双手死死抓住朱隆的裙甲,带着哭腔乞求道:“朱大人,朱大人,我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面色铁青的朱隆听闻脚下跪拜之人的乞求,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冷哼一声,直接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之上。
衣衫不整,发型凌乱的朱挠身形向后跌去,倒飞出两三米远,顾不得身上疼痛,他迅速坐起身,二次跪俯爬向朱隆。
“三叔,我保证,不,我向天发誓,我再也不敢了!”朱挠跪在地上,单手三指朝天,苦苦哀求道:“三叔,您看在我爹的面子上,饶我一命吧!”
随后叩头如捣蒜,额头有鲜血渗出。
“陈刀!”暗谍“朱隆”冷冷的说道:“依照军法处置百户朱挠!”
陈刀在暗谍“朱隆”身后面露难色,抱拳开口求情到:“念在朱百户是初犯,请大人法外开恩,收回军令。”
哼,这种杀人得罪望族的脏活儿,当然是要找你大恶人陈刀来做。
想独善其身,推脱干净?没门儿!那我就再添把火!
元不凡心中有些幸灾乐祸的腹诽两句。
站立在较远位置的元不凡与暗谍心意相通,瞬间,暗谍“朱隆”便领会元不凡的指令。
“军令如山!怎么能够儿戏,说撤回就撤回?”暗谍“朱隆”不悦道
低头答话的陈刀依旧不甘心的说道:“站前斩将实属不祥啊!大人!”
暗谍“朱隆”冷声喝道:“陈刀你是想抗命吗?”
陈刀还想继续开口请求几句,奈何嘴皮张了张,终究没有发出声响。
被呵斥的陈刀心中暗骂一声,只得硬着头皮走向跪伏在地的百户朱挠。
一身黑色寒铁甲胄的陈刀,无声站立在朱挠身前,缓缓抽出配刀,沉声道:“朱挠兄弟,末将也是奉命行事,你不要记恨我,我出刀很快,保证你不会有太多痛苦。”
看着在自己面前缓缓拔出配刀的陈刀,朱挠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他似乎想到什么,苦苦哀求道:“陈大哥,不是你说咱们一起给姓元的···”
“嗖”
一道寒芒划过空气,朱挠苦苦哀求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完,他双眼圆睁,似乎不敢相信能够有这么快的刀。
一根殷红色细线在他的脖子上显现,慢慢有血珠渗出,顺着脖子滑落而下。
面色冷峻的陈刀迅速收刀入鞘,转身走回暗谍“朱隆”身后的位置。
“咕咚”
一声闷响,朱挠头颅从身体上分离,滚落在地,一股鲜血从保持跪立姿势的尸体胸腔中喷涌而出,身体向一侧缓缓跌倒,没了动静。
集结处隆字营的军士一脸错愕的看着身首分离的百户尸体,鸦雀无声,只有深夜火把燃烧发出的猎猎声响。
主帅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所有的军士,这次剿匪不是寻常街头寻衅滋事,自罚三杯可以轻松了事,违反军纪是会死人的。
哪怕他是主帅的宗族子侄,违反军规照样会死。
立在一旁,掌握生杀大权的元不凡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安静:“隆字营将士听令,迅速穿戴甲胄,一刻钟后,所有百户上前议事,朱挠队,副百户荣升一级,代为参加!”
“哗啦哗啦”
现场一阵盔甲铁片撞击的声响,没有任何人再敢发出不满,只有沉默,只有迅速执行。
立在远处保持距离,身体半藏在黑暗中的沈冲嘴角久违的勾出一个弧度,身体轻轻碰撞比自己较前半个身位的统领,得意说道:“大哥,你那套官场人情世故好像不大灵啊。”
依旧没有从刚刚战前斩杀触犯军规百户的事件中,缓过神来的凤鸣神情严肃认真,似乎没有听到沈冲的戏谑调侃,呢喃道:“这小子还真是未来可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