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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律化的家务活动。被市场和公众世界排除在外的妇女通过道德规范体系来管理这个私人世界。她们是领导人,也是看门人;她们决定接受还是拒绝。这种管理的原则是个人知名度:不知名的不可能被接受。在富人家庭中,社会生活变得更加排外和更加私人化。家庭和家族在控制社会影响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中产阶级的私人住所在独立的社会领域有着不同的情况。

贵族和绅士对更多隐私和更加独立的兴趣是通过建筑物和对家的改造表现出来的。在中产阶级的别墅中,仆人们都住在楼上;在农村,可以用独立的楼梯让他们完全处于视线之外。仆人居住区更是精心设计,不同性别分开居住,而且每个房间只住一到两个人。孩子们被特别安排在靠近父母的地方;在伦敦每家都有保育室。许多房子有独立的厢房,那里是父母的卧室、保育室和会客室。单身汉的卧室通常不和女士们的卧室在同一条走廊上,有时甚至在不同的厢房里。吸烟室肯定是只为男子们准备的;而晨练室主要供女士们使用。整个房子被分成绅士和女士的不同区域,而大厅是他们会面的场所;花园是两性会面的又一个理想场所。19世纪30年代能住上埃格巴斯通别墅的朴素抱负已经变成了:地主阶级拥有雄伟的哥特式建筑的梦想。

在1820年,卡罗琳王后被认为是无辜的。就在同一年,伯明翰的珠宝商詹姆斯?勒克科克和他的妻子及一双儿女搬到了埃格巴斯通。在那里,他从卡尔索普手里买了一块地,然后自己盖了一座小房子。他按自己的梦想来建这个家,它“小而舒适”而且“规模和花费都被控制在中等的范围内”。他把土地分成两块,然后把另一座房子当作投资给租了出去。在他自己的住所,有他想要的所有东西。他亲自来设计房子和花园,那里风景如画,独立的设计,十分迷人;方向是朝南的斜坡;土层很厚,而且十分肥沃;整个农场很快就变得非常美丽和完美。在花园中,他种上了七叶树和花杆火。除了种蔬菜之外,他还挑选了黄花九轮草、毛地黄、雪花莲和百合。这象征着他政治上的激进主义,因为在这个时期,君竹和康乃馨等花是与手艺人联系在一起的,而大丽菊则过分俗艳且价格昂贵。勒克科克的花园里用刻有家庭和谐的文字的瓮来作装饰,花园深处的水渠被掩藏在树篱下,看上去像是一条小河。在科姆格洛夫,他认识了极端的幸福,他对退休和远离欺骗非常满意,“我有幸拥有了这样一个天堂。”

在那里,勒克科克继续着他的时光。他做园艺、写书、会见朋友,为伯明翰一位论派组织修建一座主日学校的校舍,参加改革会议,并且继续发挥其作为活跃的公众人物的作用。他曾病得很重,并十分害怕死亡。作为一位充满热情的业余诗人,他很勇敢地以妻子的名义为自己写了一首诗。这首诗是以妻子为第一人称写的,诗中列举了她会怀念的好丈夫的一些品德。

几乎没有丈夫会以妻子的名义来歌颂自己。然而,勒克科克的生活和梦想得到了无数心灵的回应。19世纪中叶,在英国人的想象中,家应该是个快乐的地方,但男子和妇女所体验的快乐是不同的。男子可以把关心、焦虑和对公众生活的满意与家特有的魅力混杂起来;而妇女很少会有这种两重性,家是她们的全部,是展现她们温柔的天然场所。

米歇尔?佩罗

林斯?亨特

卡特琳?阿尔

成功的家庭(1)

法国革命曾经尝试通过重新调整空间、时间和记忆来创建一个新的社会和重新塑造一种生活体制来打破公有和私有之间的界限。但是,这项伟大的工程却因为一些个人的反对而夭折了。事实证明,其实有很多东西是比法律还有威力的。

革命经历给当时的思想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就是本杰明?康斯坦特、乔治?桑德和埃德加?齐内特不断进行思考的原因。法国革命在哪些方面改变了他们以及公民的生活,而在哪些方面却是改变不了的呢?桑德描述了贝里的农民是怎样坚持使用他们熟悉的“tu”(法语中“你”的俗称),而拒绝城里“年轻先生们”的好心的,这些资产阶级的新成员因为曾经称呼桑德的祖母,一度高贵的都旁夫人为“你”而感到自豪。康斯坦特强调言行自制的重要性:“在那些日子里,我听到了最激|情洋溢的长篇演讲;我看到了最气势壮观的*,我见证了最神圣的誓言。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为了避免争论,国家认为这些活动只是仪式,并参与其中。活动结束,每个人都回到了家,先前的想法和承诺也随之结束。”

康斯坦特的这段观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公有和私有的关系是所有革命后政治理论关注的中心。如何定义国家与公民之间的关系以及集体与个人之间的关系成了当时最主要的问题。当自由主义和“无形的手”继续保持经济思想中一些流行的想法,即对18世纪的成功心满意足时,政治思想家们却感受到了如何界定“私有利益”和应该怎样组织这些“私有利益”的必要性。当时最新的政治主张大概就是把家庭作为社会的基本单位。家庭生活发挥着一项本质的、规律的功能,它扮演了“隐藏着的上帝”的角色。

这个主张在欧洲得到了公认。《凯瑟琳的大厅》描述了在19世纪初的英国,福音派新教会者和功利主义者是怎样同时阐述他们关于家庭生活的观念的。在公众社会,本瑟姆的“图解”通过父亲威严的注视,说明不管是上帝指派或是依照理智 ,父亲就是家庭的主宰,是每个家庭成员的主人。

关于私有和公有之间有相似之处的观点,哲学家黑格尔或许阐述得最为全面。在《权力哲学的原则》(1821)中,他诠释了个人、公众社会和国家之间的关系。黑格尔认为,法律的基础是个人,因为所有的权力都授予了个人。事物本身决定了自身,为使其本身具体化,就要求拥有个人财产。人的自杀行为是人的自我权力的最终体现,就好像人的犯罪行为只是人的自身责任的一种体现。但是个人是从属于家庭的,这样一些家庭团体就组成了公众社会最基本的“圈子”。没有家庭,国家将会面临应付“畸形的团体”即*的压力,不得不时刻提防出现*。

黑格尔认为家庭是伦理道德的守护者。家庭是建立在得到双方同意的一夫一妻制的婚姻基础上的。在家庭中,感情不是必需的,甚至危险也不存在。最好的婚姻是包办的婚姻。在这样的婚姻中,人的意愿是跟随着婚姻合约的,而不是超越它。家庭是构筑在理智和意愿上的,是由物质和精神载体(比如记忆)牢固联系在一起的。家庭的世袭财产既指经济必需品,也指象征家族的传训。家庭,“对其每个成员都要虔诚”,这是一项道德标准,“对单个人而言,他的家人都是不确定的”。父亲是家庭的主宰,他的过世让其继承人得到了解脱,也标志着这个大家庭单元的结束。这些家庭的规律必须遵守,这样的大家庭其实比由它分开的小家庭的总和大得多。路易?都芒认为,19世纪的家庭是“一个整体”。家庭角色则是按性别来分类的,也就是按不同性别的“自然特征”以及19世纪典型的对分法——被动和主动、内部和外部——来分类的。“男人真正的、真实的生活是从政、从事科学研究等等,以及在战斗中和工作中与外面的世界进行联系和与自我进行交流。”“女人真正的命运掌握在家庭的实际道德规范上,女人的虔诚体现了道德规范的发展趋势。”孩子们是家庭的成员,他们拥有自己的权利。作为未成年的个体,他们必须接受教育,但是他们并没有尽情享受这种快乐,这就是孩子与成年人的区别。当他们成|人时,他们应该已经做好了接任他们角色的准备,“男孩们成为家庭的主人,女孩们成为主人的妻子”。事实上,直到他们的父亲过世,男孩们才能完全接任他们的位置。按自己意愿行事的自由是受家规的限制的。在这一点上,黑格尔严肃批判了罗马法律制度的专横。他反对长子继承权,反对女孩不能成为家庭的继承人。他认为,家庭作为现代社会的奠基石,远比带有浓厚封建性质的世袭门第显得重要。公众社会是由无数“大多数家庭”里的“客观存在的独立的人”组成的圈子形成的。这就是“各种类型的家庭的统一”。书包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成功的家庭(2)

当黑格尔致力于研究大社会形态下公有和私有之间的相互作用时,康德开始对家庭成员的研究感兴趣。他认为正直的家庭就是道德标准的胜利表现。家让人没有了逃避的想法,有了自己的归属,并接受了一种规范。所有家庭成员都受制于一种法律制度,这是“这个世界的一种法律制度,一种保守的法律制度,它能平息人们心中那仿佛来自原始森林的野兽般的呐喊”。家是道德规范和社会秩序的根本。家庭生活的关键是绝对遵从父亲的意愿,只有父亲才天生具有管理家庭和训服妻子的能力。家庭战争的威胁经常出现,“妇女有可能不守妇道;小孩,由于受母亲不良品行的影响有可能变得脆弱或充满了仇恨;奴仆有可能呼吁他的自由。”母亲,作为家庭的核心,也会对家庭幸福造成威胁,“如果她逃出家庭,她就有可能马上变成一名叛逆者和革命者。”因此,就像康德理解的那样,妇女的法律地位是相互矛盾的:作为个人,她享有个人的权利,但是作为家庭成员,她必须遵守家规,其实就是君主专制。主张妇女应该有自己的意愿和认为妇女只是服务于家庭的思想持续对立了整个19世纪。

因为需要解决一些法国革命导致的政治、法律以及社会重建等尖锐问题,19世纪初的法国为家庭观念的研究提供了非常丰富的素材。法国人的思想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进行归纳:公有和私有(或公有和私有领域的观念)之间的界限;公众社会的性质;男性和女性的社会角色。

自由党人在各个方面都热衷于努力在公有和私有之间建立一个分明的界限,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他们所理解的私有利益,比如凝聚国家的力量。“共和党将会赢得民众的喜爱,”史达尔夫人写道,“只要它尊重私有财产的独特性。”她呼吁国家“不要命令,不要压迫”。本杰明?康斯坦特观察到了“当我们运用权力使我们有更多的时间致力于我们的私有利益时,自由对我们来说就是最珍贵的了”。史达尔夫人和本杰明都将过去的社会与现代的社会进行过对比。在过去的社会里,国民为参加政治和战争而活着,而在现代社会里,每个人都完全地被自由主义的态度鼓舞,忙于商业活动和工业生产。为了专心致力于私人的活动,国民把公共事务信任地交给了他们选举的代表。公有和私有范围的划分要求一个具有代表性的政府,政治活动的细化也要求有一个经验丰富和最能胜任这个职位的执行者。

齐内特完全领会了这个需要。在回忆黑格尔的讲话中,他剖析了政府的多项功能。为了维护秩序和解放社会权力,公众社会的统治者不得不和能够决定社会活动一切方向的政权结盟。这以后的政权被信任地交给了一群有决策天才的人和一个精英团队:这是他们的事业,而不是毫无意义、乱七八糟的聚会。尽管社会权力大部分是属于国民的,但并不属于女性。父亲作为家庭的主人,是家庭的中心,尽管父亲的权力“表达了更高的美德,更适合进行公正的判断”,但这不是*。齐内特认为,家庭是一个可以不断进行谈判的地方;它是*的最初形式。“不管在哪里,*选举权是更真实和广泛的。*选举在家庭中变得普遍。”

鲁耶尔-科拉尔和托克维尔都关注公众社会的实质内容。鲁耶尔的观点认为,“法国革命什么也没有改变,只是改变了个人……从缩小的社会到显露弊端的集权管理。”他认为,比如像公社这样“自然的组织”和家庭是激进主义的解毒药。尽管托克维尔在很多方面都对私有生活的吸引力很敏感,但是他对极端个人主义——都旁男爵所推崇的“每个人都应该待在自己家里,都只要为自我服务”的个人主义,保持着非常清醒的认识。“专制主义,它的本质就是可怕的,它认为人的孤立生活是生存的最好保证,一般地,专制主义会尽其所能地把人分开……它给那些在这方面严于律己的人授予好公民的称号。”托克维尔的所有工作都是在思考怎样把私人的快乐和公共的行为协调一致。他提倡社团组织,高度评价美国家庭的好处,他相信这些好处可以打造一个社会团体。“*政治把社会团体扩大了,但拉紧了自然的组织。当它分开民众时,却让亲属走在了一起。”自由党派则认为,在某种意义上,家庭是“自然”的团体,是个人幸福和公共利益的关键。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成功的家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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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也是传统主义者主要关心的问题。代表人物有复辟时代的路易?勃纳德和后来以非常不同的方式进行阐述的弗雷德里克?勒?布雷和他的学派。传统主义者批判世风每况愈下,批判性别角色的颠倒混淆和男人女性化。不道德的家庭和逃避职责的妇女要成为战争失败和社会不安的替罪羊。复辟和道德秩序是这方面的典型代表,即20世纪的傀儡政权。

在复辟时代,传统主义者从以下三个领域攻击新生事物。在宗教领域,家庭是传教士最喜欢的主题之一。“还有比家庭更好的地方吗?”这是1825年流行的一首赞美诗。在政治领域,传统主义者攻击离婚制度。1792年立法通过离婚制度,但是在1925年又被取缔了。在意识形态领域,勃纳德是家庭的倡导者。贵族阶级大量研究和引用勃纳德的著述,以帮助他们提高道德标准,希望重新树立他们的形象。然而,贵族阶级令人目眩的奢侈和*糜乱生活的印象深深地留在了大众心中,根深蒂固,以至于今天当导游带领游人参观废弃的城堡时,在他们的解说词中还时常提及。事实上,不管怎样,这些景象只出现在早期阶段——贵族阶级的黄金时代。

在勃纳德与致力于主张取缔离婚制度的议院议员的谈话中(1815年12月26日),我们可以找到他关于家庭的一种看法。他认为,离婚本质是荒谬的,它不仅给妇女和儿童带来不公正的伤害,还违背了伦理道德。对于情感的权利,勃纳德是默认的。他对婚姻中爱情的问题投入了极大的关注。要求爱的一般是妇女和威信较弱的父亲,“真正的家庭*,是允许妻子,弱势性别,能站起来反对夫权的。”然而,妇女的伟大在于遵从她的丈夫,如果她是一位寡妇,则遵从她的长子——家庭继承人。家庭,其本身就是父权的君主政体,是君主制度国家的基础,是贵族社会稳定、长存、持续的保证。父亲是家庭与生俱来的主人,就好像君王是法国这个大家庭与生俱来的统治者。复辟君主制度就是复辟父权。“为了从人民手中努力得到国家,就必须从妇女和孩子手中努力得到家庭。”婚姻不仅仅是一个公民的合约,同时也是宗教和政治行为。“家庭需要传统习俗,国家需要法律。加强家庭权力,因为它是公共权力的天然成分,把妇女和孩子的所有依靠奉为神圣,这是人们坚决服从的保证。”

弗雷德里克?勒?布雷的思想既不反对革命也不主张自由主义。他的原意是试图通过社会学上的观察来推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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