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黎洲白见她生气的姿态,果然觉得有一丝好笑,跟逗猫似的逗着她,道:“世子未免把自己想的太厉害了,我去哪里,如何要向你汇报?真想知道,那便自己找吧,找到了我就告诉你。”
他悠闲的脚步慢慢离去,留下程渺渺和兰时站在那里,双双没话说。
“世子?”
过了好一会儿,黎洲白早就消失在宫门口了,兰时才敢出声唤她两句。
“啊。”程渺渺回神,问:“他这个人,是经常进宫吗?”
她还在问黎洲白。
“是。”兰时勤勤恳恳地回答,“毕竟黎贵妃还在宫中,黎大人身份不太方便进后宫,平日里有什么事,就都是小黎大人过来。”
“后妃可以这么随意地接见朝臣吗?”程渺渺对此表示疑惑。
兰时陪着笑:“贵妃是特例。”
看来坊间传闻也不假,贵妃盛宠,嚣张跋扈,皇帝宠爱她,什么都依她,甚至连她已经行加冠之礼的侄子还能允许自由出入后宫。
程渺渺想,可又为什么,这么多年,她是一个孩子都没有呢?
即便五年过去,宫中却依旧跟她走时一模一样,还是只有皇后诞下的二子一女,其他大大小小的妃嫔,别说孩子,就连怀孕的消息都一个未曾有过。
程渺渺尚处在想不通的阶段,忽身后遭人一拍,她正要回头,眼睛就叫人蒙住了。
“程从衍,叫孤等你这么久,你该当何罪?”
“殿下。”程渺渺怀里抱着画卷,好笑又无奈地叫他。
“哼,算你耳朵还好使。”江照翊放下双手,将她掰过来面向自己,“就这么点路,走了这么些功夫还没
走到,你说孤是要治你的罪,还是要治兰时的罪?”
“兰时是无辜的!”程渺渺立即道,“是臣,是臣路上碰到了黎大人,多聊了几句,殿下要怪就怪臣吧,不过,殿下最好也不要怪臣,因为臣给您带了了不得的东西。”
“什么?”一听她给自己带了东西,江照翊眼睛都开始发光。
“这个。”程渺渺斜斜地抱着这幅画,脸上很是得意,“这可是臣花了三首诗的代价换来的,殿下一定喜欢。”
“哈,程从衍你脸皮越来越厚了,你给孤送的香囊都是街上买的,花三首诗给孤换幅画,竟还叫你得意起来了?”
“香囊那是不确定殿下会不会喜欢,可是这副画,臣保证殿下一定喜欢。”
“是什么画?你先叫孤看看。”
“这还在路上呢,等到了东宫再叫您看。”
“那你先告诉孤,究竟是哪一幅画?孤可告诉你,一般的画才入不了孤的眼,要是不好,叫孤空欢喜一场,孤拿你是问。”
程渺渺睥一眼他腰上佩的香囊,脸上的笑意晕开,“是是是,必不叫殿下空欢喜一场。”
东宫书房里,当卷轴打开,一整幅气势磅礴却又瑰丽秀美的岫霞山居图缓缓呈现在江照翊眼前,他的呼吸都静止了。
“这是岫霞山居图?你是哪来的?”
倾慕已久的传世名作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江照翊惊喜之余,又多了许多的小心翼翼和诚惶诚恐,甚至于,都不敢轻易用手去碰它。
“今日崔家的宴会上,崔家那位公子主动提出要花这幅图买臣三首诗,臣想着殿下不是正好喜欢,就答应了。”
江照翊正仔细研究图上的落笔题字和印章,逐点印迹都要看过去,恨不能趴到上头去瞧,听到程渺渺的话,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崔家来的?”
“他家宴会的事情,孤听说了,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没有,殿下放心。”程渺渺摇摇头,看他几年如一日关心自己的模样,心里头一次起了主动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