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只剩了她们两人。
“开车来的?”
裴予宁脸色显而易见的担忧,单手撑在桌边,指尖轻敲着桌面,似乎有点焦虑。
自从伤愈后,裴予宁隐约知道了温璃和江倚青之间的纠葛,她承认自己对温璃的感情,却也坦坦荡荡,拿得起,也放得下,没来得及迈出的那一步,如今已经退回原地。
“骑车。”莫名其妙的问题,温璃耸肩问:“怎么了?”
“我送你回去。”
“嗯?”温璃有点疑惑。
裴予宁却是不容置疑的口气,话还未完,已经将温璃的包挽在手里,背带压着袖口,一条深深的褶皱,推门向外走。
“到底怎么了?”
温璃亦步亦趋地跟在裴予宁后头,到了停车场,终于问出口。
打开车门,示意温璃坐近副驾,裴予宁指着校门口熙攘的人群。
“陈江他妈来了。”
裴予宁仍然记得那个女人的样子。
萧瑟枯索的风吹起几片叶子,门口聚集了许多人,交头接耳、轻声议论又撇开嫌恶的目光,人群小范围的包裹出一个圈来,一个发顶苍白、面目苍老的老妇跪在校门口,肩膀上背着一个老旧的布包,嘴里念念有词。
精神已然不太正常,失去了丈夫,如今儿子误入歧途,一夜白发,她只是一个无助可怜女人。
裴予宁按了下喇叭,“滴”的一声,人群让开一道,陈江母亲的身影在车头前方出现,又移到车窗边,最后消失在后视镜中。
温璃的视线一路追过去,默敛无声。
为了保护她,蒋老师几乎对温璃掩瞒了她受伤后的所有细节,一是怕刺激到人,产生不好的回想,二是陈江妈妈几乎每天都到医院跪着,温璃虽然面上疏离冷淡,其实很心慈,但蒋老师并不打算接受这份毫无成本的道歉。
温璃差几厘米就会心脏破裂而死,江倚青几乎被剥夺了做一个母亲的权利。
这一切,不是跪不跪就能解决的。
往中福山别墅方向走。
车厢内寂静,只有空调细弱的出气声。
“哎。”裴予宁喊她。
温璃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震撼的情绪里,怔神不理。
裴予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斟酌着语气:“心里别觉得有什么内疚亏欠的感觉,这事你是受害者,她妈再可怜也不是你的错。”
瞧她仍旧低垂的脸色,心里有点着急,有意放缓车速,又说:“你一定听我的,千万别和她接触,避着点,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虽然那个女人看着老实面善,但她儿子进去三十年,几乎是见不到了,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的,你不担心自己,别人还担心你呢。”
听到这话,温璃转过头来看看她,那目光很轻,略有些阴暗的车厢里,睫毛的阴影几乎覆盖住了眼睛。
“看我干什么?”
裴予宁是个机敏的人,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了,眼神暗淡下去,指节无意识的敲打着方向盘,声音低下去,显得有些不耐烦:“你还嫌受得伤不够重啊。”
好在温璃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靠在椅背中,点点头,很轻的牵着嘴角微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裴予宁心神微动,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失落,收回眼神,继续瞧着前方的道路,过了一会,轻声说:“没事。”
自己对温璃的感情,裴予宁倒是惆怅忧郁了许久,却也无可奈何,人家有了心上人,总不好再去横插一脚。
或许可以仗着自己强势的性格和雄厚的家庭背景介入她们之间,可这不是裴予宁会做的事。
她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从不拱手相让,不能被别人压一头,接受不了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