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四个人,思雅都特地帮我们每人买了一套漂亮的衣服,我的是西装,而她们是浅粉色的旗袍,并且开衩较低,四个人站在一起,极像是生活在纽约的美籍华人了,然而我们一走起路,就立刻露馅了。
我和思雅还好,我是目光直视前方,步伐随意,而思雅是昂首挺胸,小碎步地紧跟在我旁边,也自有一番风韵,但采儿娘母女俩那走路的姿势,实在不敢让人恭维,虽然采儿娘在春水村时非常剽悍,可来到纽约后,走路时除了保持农村妇女特有的羞涩和扭怩,甚至还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人,仿佛别人会把她吃了似的,而采儿更像只羞怯的小鸟,拉着采儿娘的姿势,像极依偎在老鸟身旁那受了惊吓的小鸟。
我看得直摇头,低声嘱咐采儿娘母女俩:“抬头、挺胸,要显得有自信的样子。”
“徐老师,什么是自信?”
采儿一个问题抛了过来,我顿时差点被噎着,只能翻了个白眼。
“采儿,自信就是昂首阔步、抬头挺胸,一副傲视天下的模样,呵呵。”
我当然不懂得自信的确切定义,只能如此瞎解释一通。
“抬头……挺胸……”
采儿嘟囔着,随即和采儿娘一起抬头挺胸。
这时采儿娘突然觉得胸闷,连忙躬下腰,这才觉得好受一点,她的脸色都憋红了,咳嗽两声,在低头看向身上的衣服时,这才发觉原来她挺胸的时候,胸前那一对超级大宝贝,被旗袍给箍得难受,这才会有胸闷的感觉,心想:唉……只怪,把这一对妙乳养得太大了。
“娘,你没事吧?”
采儿的小手在采儿娘的胸前后背一阵乱抚,仿佛这样可以减轻她的痛苦。
“没事,咳咳……没事。”
采儿娘红着脸望了我一眼,然后将身子稍微挺直,仰起脸,继续缓步走向前。
“唉……”
我只能轻叹一口气,虽然采儿娘长得挺漂亮,可是那姿态显然是自然的,没有丝毫斧凿的痕迹,可还真是一点也不好看。
我之所以这么在乎采儿娘母女俩走路的姿势,主要是担心她们会被人一眼看穿是农村出来的,这样可能会受人欺负,幸好她们都理解我的用意,倒是蛮配合我的。
“exce ,uld you tell ……”
来到医院时,宋思雅英语六级的能力得已发挥出来,她客气地询问进进出出的护士与医生,可大家都只是摇头,都说今天还没见到史蜜丝博士。
宋思雅无奈地走向我们,摇头道:“史蜜丝博士似乎还没到医院,怎么办?”
“呃……还能怎么办?不如我们直接住院算了,等到史蜜丝博士来医院时,我们再找她。”
我连忙建议道。
住院的三千美元押金,我觉得那好解决,可当帮采儿娘办理住院的时候,我们顿时傻了眼,才知道这里并不像国内,并不让病人家属陪床,更不允许病人家属在医院的走廊或者通道上睡觉,于是就只有采儿娘一人能住在医院。
这时宋思雅反复跟院方解释,可院方就是不听,而且还很礼貌地要思雅不要再无理取闹。
“怎么样?”
采儿娘坐在病床上,身上已经换上宽松的病服,看到宋思雅走进来,紧张地询问道。
“这里的条件很好,每个重症病人都有专门的人看护,而且这里的所有仪器都是连网的,只要你的身体稍有问题,总监控室的值班人员就会立刻发觉,并做出相应处理,所以……既然来了,还是相信这里的治疗吧!”
宋思雅只能选择劝说采儿娘一途了。
“宋老师,你的意思是说……要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
采儿娘心中惴惴不安,本来她来到美国,就有一种茫然失措的无助感,如果没有我们在身边……
采儿娘不由得紧紧抓住我的手,我都不知道她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居然握得我的手有些疼,而那目光中充满着企求。
我看着采儿娘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只能无奈地安慰道:“放心,娘,你住在医院,比住在外面要好得多,而且美国人非常尽责,你就算突然发病,他们也会及时帮你治疗,放心吧。”
我轻轻拍着采儿娘那吓得冰凉的柔软玉手,可以感觉到那玉手竟然微微颤抖,看来强悍如采儿娘,面对这情况也会产生恐惧心理啊!
我好不容易才安抚好采儿娘,在她那无限期待的目光下,我们硬是离开她,来到医院外。
“徐……徐老师,我……我娘在害怕。”
采儿走路时一直牵着我的衣服。
我闻言,心想:母女连心啊!还真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