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觉得很荒谬,这关系万千人性命的事,怎么能是为了她?她只会斗术,不会治城之术,就算把朝阳城交给她,她也无法做大司。
可是,纪伯宰的眼神实在是太过认真,认真到她的怀疑都有些无地自容。
别开头,她叹气:“朝阳人的愿望是能有耕地和山林,能有平稳生活的地域。”
纪伯宰道:“旁边的浮空岛就不错,地势平稳,有山有水。”
明意哭笑不得:“那是新草城的岛。以前朝阳城也不是没想过将它拿过来,但没打过新草城。”
“新草城的军队数量是六城之最,一个朝阳城打不过也算正常。”纪伯宰淡笑,“但若再加一个慕星城呢?”
心头一跳,明意呆呆地看着他。
生病的纪伯宰别有一番美色动人,润黑的眼瞳回望她,像一片深山里的密湖。
她胸腔里的东西不争气地就狂跳起来。
“我不会骗你。”他将她拉过去,轻轻蹭了蹭她的脸侧,“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
明意推开他,回去认真地思考了十个时辰。
第二天,纪伯宰咳嗽着勉强支撑的时候,一双手就越过他的肩头,替他撑住了前头攻城的元力阵。
纪伯宰一点也不意外,只勾唇笑:“你到底是心疼我。”
“谁心疼你,不过是看你们一直往最厚的地方攻,看不下去了。”明意撇嘴,将他推到后头去坐下,而后盯着前头朝阳城的冥域道,“再拖下去人心惶惶,不如速战速决。”
她带着元力阵找到冥域最薄弱的地方,引他们发起总攻。
原本固若金汤的朝阳城冥域,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一个城池的冥域一旦被攻破,就表明他们被打败了,上位者只有自尽这一条路可以选。
明礼穿戴好礼服,去了言嫔的屋子里。
他坐在她面前看着她:“你是不是在等你的儿子攻进来杀了我,然后好当你的太后娘娘?”
言嫔有些慌张地往后退:“不,臣妾没有。”
“若非你当年埋下这些祸患,我朝阳今日不会破城。”
“司上,这并非臣妾所愿!您也别太担心,他毕竟是您的孩子,他怎么可能……”
“攻破冥域的人就是要我命的人,并非什么我的孩子、你的孩子。”他叹息,“我是一个没能守住自己城池的大司。”
“如此,你我便一起给他让路吧。”
言嫔惊慌地摇头,不,她让什么路?外头那是她的儿子,她能继续享受她的荣华富贵,她凭什么要让路?
就算是殉城的传统,也该他一个人去死,她现在又不是司后,为什么也要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