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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晨曦难临（第2页）

“娘娘的好意，臣下心领了，”一位平日里与我走得颇近的老臣，此时却面露难色，“只是，如今陛下年幼，太后垂帘听政，臣等身为臣子，自当以大局为重，还望娘娘以凤体为重，莫要再插手朝政之事了。”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心中一片冰凉。这些人，哪里是在关心什么大局，分明是见风使舵，害怕被我牵连罢了。我苦心经营的势力，在这危急关头，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宋谨言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提出的新政，在朝堂上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抵制。那些原本支持他的人，此时也一个个沉默不语，仿佛事不关己。

“王爷，”一位老臣站出来，痛心疾首地说道，“您提出的这些政策，固然是为了百姓着好，但如此一来，势必会损害到一些人的利益，到时候，朝野动荡，民不聊生，您于心何忍啊！”

宋谨言据理力争，却如同陷入泥沼，寸步难行。他终于明白，这场斗争，远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强撑着病体，处理完宫中事务，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寝殿。宋谨言已经回来了，他坐在窗边，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怎么样？”我轻声问道，明知不会有什么好消息，却依然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宋谨言抬起头，望着我，眼神复杂，欲言又止。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来，将我轻轻拥入怀中。

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的心跳，也比往常更快、更乱。

“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我抬起头，不安地望着他。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眼神中满是担忧和……恐惧？

我心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动作温柔，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你的脸色……”他声音沙哑，目光紧紧地锁住我的眼睛，“怎么这么苍白……”

“没事，只是没休息好罢了。”我强打起精神，对他笑了笑，想要抚平他眉间的忧虑，却不知为何，笑容比哭还难看。

这几日，我的身子确实越来越差，时常感到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太医说是忧思过度，气血亏损，开了几副安神的方子，却收效甚微。我知道，我的身体，就像这摇摇欲坠的局面一样，每况愈下，不知还能撑多久。

“悦儿，”宋谨言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我都清楚，如今的局面，并非人力所能挽回……”

“不，我们还有机会！”我猛地打断他，语气决绝，却掩盖不住心底的慌乱，“只要我们……”

“够了！”宋谨言猛地站起身，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力，“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失去了人心，现在还能做什么？你以为，凭我们两个人，就能对抗整个朝廷，对抗整个天下吗？”

他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气，“你总是这样，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肩上，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救世主吗？”

“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我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是啊，我到底在执着什么？我真的能够改变这一切吗？

宋谨言的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并肩作战，互相扶持，我以为我们之间的隔阂已经消融，却没想到，他心中依然对我充满了怨怼和误解。

“你走吧，”我无力地摆摆手，声音嘶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宋谨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寝殿。

夜幕降临，寝殿里一片寂静，只有烛火摇曳，投下长长的阴影。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宋谨言的话，一遍遍回响在我的耳边，像是一把重锤，敲打着我疲惫不堪的神经。

我以为，我们可以并肩作战，共渡难关，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以战胜一切困难险阻。可是，我错了。在这场权力角逐中，我们都迷失了方向，也迷失了彼此。

窗外，夜色深沉，寒风呼啸，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我握紧了手中的锦被，心中一片冰凉。

“来人啊……”我轻声唤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决绝，“传我口谕，明日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