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咱们先来‘一盅两件’,一盅汤,两件茶点。然后带您去尝尝越城的糖水。”
关母说:“我在书上看,你们本地人有吃早茶的习惯,而且不叫吃,叫‘叹’。”
“对,叹茶,得闲饮茶。”陈家娴笑笑,“阿姨平时喜欢看书?”
关母点了点头,没有谈论自己,而是再次把话题转到关晞身上:“关晞也随我,爱看书。”
两人说着,走出门。关母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要丢垃圾。
陈家娴笑笑:“我帮您丢。”她接过关母手里的塑料袋,里面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沉甸甸的重量。
这是——
陈家娴拉开袋子,看见里面的一瓶瓶指甲油。她再次目瞪口呆:“阿姨,您把晞姐的指甲油丢掉?”
关母点头:“指甲油有毒,伤身体,晞晞会生病的。”
陈家娴立刻把袋子装进包里:“阿姨,我们这要垃圾分类呢,这些东西不能丢在这,我找个地方帮您丢。”
……
等关晞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昏得不像话。疾风一阵接着一阵,眼看就要下雨。
陈家娴把关晞扯到一边,悄悄把指甲油还给关晞,并委婉地提醒:“回家以后,有点心理准备。”
关晞含糊地应了声,向陈家娴道了谢,带着母亲离开。
车子驶到酒店门口,停下。关母看向关晞:“你都不愿意让妈妈去家里住吗?”
关晞没有看她:“这家酒店挺好的。”
车内的气氛沉闷了一会。关母淡淡说:“我不同意。”
关晞也淡淡说:“你也看到了,我的屋子住不下两个人。”
关母绷紧嘴唇。
片刻后,她瘦长的面孔皱得紧紧,失望地看着关晞:“对你再好,你也感受不到,你只觉得我自己感动自己。妈妈在关心你,不想你一个人过中秋!你不要觉得妈妈在管你!”
关晞对着这张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脸,“嗯”了声,不说话,态度显而易见。
僵持许久,车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头顶也有雷一阵阵滚过。关母又僵持了片刻,终于妥协,推门下车。关晞帮她提着行李,两个人走进酒店。
关母说:“让你考公务员,你买书了吗?”
关晞没有说话,沉默地烧开一壶矿泉水。只听关母又说:“棋子是什么?棋局是什么?站队又是什么?你在学下棋吗?”
关晞猛地回过头。
关母手里拿着她的手机:“你不考公务员,每天都玩物丧志?”
一瞬间,激麻酸辣贯穿头皮。关晞浑身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