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她笑了声,声音都是清亮的,“我喜欢一些对立统一的概念,比如正义和不正义,比如权利和义务,比如包含这类概念的辩论,再比如法律。”
谢惊休“嗯”了声,垂着睫毛,半晌,他道:“那你就去做吧。”
她肩膀微塌:“但是,我妈妈不会同意的。”
“那也去做吧,像你所说的那样,不后悔地去做。”
她又笑了,肩膀和胸腔都在振动,真心实意:“谢谢。”
感谢完了,她问:“那你呢?”
“嗯?”谢惊休顿了下。
“我说了那么多,那你呢?你想做什么?你想考哪所学校啊?”
他的手指颤了颤,向掌心蜷缩。
“我想……”
谢惊休茫然。
“我想……”
心脏一直剧烈地跳,有个答案要冲出来。
她听出他的犹豫,补充:“你要是不想说也没事,我就随口问一下而已。”
“我想学音乐。”
她愣了下。
“音乐啊?”她说,“挺好。”
谢惊休呢喃:“挺好?”
“不好吗?”
“听他们说是一条需要钱砸出来的路,没有背景的很难混出头。”
或许他所有的努力在成功的那一秒都会被一句“有背景”所否认,如果是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他可以无所谓,大胆地承认“对,就是因为这个,怎么了”,但如果是自己喜欢的事,他会因此感到难过压抑。
“嗯……我不太了解这个。”她沉思了一会儿,“但是如果是现在的我的话,我会为自己勇敢一次。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在人类所有的美德中,勇敢是最稀缺的。”
“没听过,谁说的?”
“罗翔。”
他张张口。
“啊,这个我知道。”谢惊休盯着屏幕里她发间绑着的那根淡黄色发带,心脏像被柔软的水流轻轻裹住,盈盈的,那一秒钟特别心痒。
该怎么样才能在现实生活中也认识她呢?
谢惊休喊她,嗓音低低的软,像羽毛。
“姐姐。”他盯着,又重复了一遍,坚定的,“我想学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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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进入尾巴,深冬与早春的交锋是还带着寒意的风吹动枝丫上隐隐约约的绿意。高铁一阵轰响,载着窗外迅速后退的景色和拖着行李箱的她。
春季学期正式开始。
大一下学期正式开始学习民法和刑法,每本教材都无比厚重。除了专业必修、选修课,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通识课。盛大对通识课的学分有要求,许愿没什么特别感兴趣的课,全凭学姐给的选课文档,文档里夸哪个老师事少给分高,她就选哪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