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生怕她发现,背了手连忙解释道:“姑母误会了,我是要去看三表哥。”
二夫人这才面色和缓了些,看着眼前这个乖巧柔顺的侄女越看越顺眼,也不必再防着她了,于是上前拉了她的手:“你是个有心的,三郎也颇为欢喜,你可愿……一辈子陪着他?”
一辈子。
看来姑母这是铁了心要她冲喜了。
雪衣心底瞬间凉透,顶着她的眼神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她不敢流露出丝毫的不满,麻木地挤出了一个笑:“任凭姑母安排。”
果然不出所料,这是个好拿捏的,都不用她开口劝。
“你能明白就好。”
二夫人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等寿宴过后我便与你父亲写信,把这事定下来,也不算亏待了你。”
雪衣被她攥着的手像是被毒蛇缠上了一样,说不出的冰凉恶心,她硬着头皮点了头:“一切都听姑母的。”
应付完姑母,雪衣已然脱力,魂不守舍的回去。
晴方不知她今日的见闻,见她衣角微微皱着,上前替她宽衣:“娘子您今日见到崔二郎了?”
何止是见了,他们今日险些……
雪衣说不出口。
但结果,二表哥似乎对她更厌恶了。
她心里乱糟糟的,抿着唇不想开口。
衣服一解开,一团揉皱的帕子忽然从她袖中掉了下去。
“咦,这是哪儿来的?”
晴方从未见过,弯身欲去拾。
这帕子怎么也带回来了……
雪衣余光里一瞥见,耳尖红的快滴血,紧张地一把夺了过来:“路上捡的。”
那帕子好似是个男子的。
晴方不解,又发觉娘子衣裙乱糟糟的,上面沾了一缕清冽的香气,瞳孔一怔,连忙闭了嘴不再追问。
雪衣背着身将帕子随手塞进了角落里,低着头使劲洗着手,直搓的要脱下一层皮。
两手洗的通红,雪衣手上又麻又痛,既羞耻又难堪。
洗着洗着,她脸颊烧的热麻,忍不住撑着双臂闭上了眼。
如今姑母逼着她冲喜,二表哥又对她失了好感,她若是想避开命运,似乎也只有和长姐走同一条路了。
何况,二表哥是一介君子,今日都到了这般田地了,他也未对她做什么。
想必便是她不慎拉了他落水,有所得罪,二表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措吧?
雪衣缓缓睁开眼,盯着眼前那方揉皱的帕子,慢慢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