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李如风好脾气的问道。
崔珩放下手,抛开了那封信,只问道:“你可曾记得这几年王家出过什么大事,有谁被除了族吗?”
“王家?”
李如风想了想,“他们家不是一直最安分吗,没听说有什么事。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
崔珩敛了敛神情。
连李如风也不记得,看来这个王景恐怕是个化名,兴许根本不姓王,景更是不知哪个景。
等忙过这两日,他倒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个王景,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李如风见崔珩心情不佳,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可崔珩是少尹,人是他亲自抓回来的,这样大的事不报给他又不行。
“出什么事了?”
崔珩眼皮一抬,看出了他的犹豫。
“是这样,我说了你先别生气。”
李如风拉了把椅子,硬着头皮道,“你昨日不是抓了乌剌一群人回来么?只关了一晚上,然后今早上,突厥的二王子就来要人了。你说,这是放还是不放?”
李如风是知晓乌剌跟崔家的恩怨的,他原打算就是要不了乌剌的命,这回也要好好关上他一回出气,没想到二王子这么快就来了。
他都气成这样,崔珩应当更甚吧。
然而下一刻,崔珩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
“既然来了,那就带走吧。”
崔珩淡淡地道,仿佛与乌剌有血海深仇的不是他一样。
“你不生气?”
李如风惊讶。
“有何可气的。”
崔珩仍是寻常。
“可这是千载难得的报复机会,你就不拷打拷打,那么轻易就放过了那小子?”
李如风不解。
“现在正是大周与突厥订立盟约的关键时候,不宜生事。”
李如风自然也知道,但他仍是憋屈:“你不是一直主战?三年前就是因为定了约你才没法报仇,如今又要续约,再不打你父兄的仇岂不是永无得报之日了?”
“打仗是为了不打,订立盟约对两方百姓都有好处,比起国事,家仇自然要放一放。”
崔珩声音沉缓。
李如风听见他沉稳的声音,一抬头,才发觉这三年他当真是稳重了不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少年人了。
“我知道,正常交手也就罢了,战场上刀剑无眼,各有立场,怪不得谁。但乌剌那种人,虐杀战俘,手段残忍,显然是刻意报复,放过这种人,我实在是不甘心。”
李如风仍是有气。
“我说不想挑起战事,却又没说饶过乌剌。”
崔珩搁了笔,眼中露出一丝锋芒。
李如风心头一跳,有些糊涂。“可乌剌不是使节吗?你要他的命,突厥怎么会不动怒?突厥一怒,这盟约不是便没法签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