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斯特戴尔的女朋友,就住在两条街外。”歇洛克说,“而你已经盯着她看了一分钟四十七秒了。”
“你怎么知道的?”
“从他记录里多次以低廉价格卖给彻丽。布朗几幅画作,以及电脑里,我看到了他们的——”
“好了,我不用知道了。”约翰赶紧打断他。
那么还等什么?停下脚步永远不会是他们的做法。大约一分钟以后,他们已经大步走在街上,去拜访那个他刚刚盯着看了一分钟四十七秒的女人。这时上班的人cháo已经过去,约翰跟上歇洛克的脚步不用花太多麻烦。约翰边走边拉紧了羽绒服的领口,而歇洛克永远让大衣随风敞着,稍微能抵挡风寒的只有那条深蓝色围巾,至于其他的,西装上衣和衬衫,就更不中用了,而歇洛克仍然健步如飞的样子,好像他从来不会觉得冷。
“那屋子让你想到了婚姻和家庭。”歇洛克突然说。
“啊?什么?”约翰跟不上歇洛克的思路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哦——你怎么——算了。”
“而我既讨厌婚姻又烦恼家庭。”歇洛克的声音小了些。
“我了解。”约翰笑了笑。
“不,你不了解。”
“我当然了解。”约翰坚持说,“世界上除了你的家人,就只有我了解你了,歇洛克。你当然讨厌婚姻,因为那束缚了你,你当然也烦恼家庭,因为那让你无聊。”
歇洛克转过头看着约翰,面带惊讶神色。约翰得意起来。这一刻确实应该被载入史册的。约翰。华生成功让歇洛克。福尔摩斯吃惊。
“恩,你点到了表面上。”歇洛克说,“实际上,是因为我觉得它们没有意义。”
“哦,那有什么不同?得了吧,歇洛克,承认一次我说对了就这么难吗?”
“你没说对,约翰。”歇洛克突然停下来看着约翰,“因为你没说清楚,对我来说,到底什么才有意义,而什么没有意义。”
约翰皱起眉头,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歇洛克已经继续往前走了。
“你总是把一些简单的问题想得过于复杂,歇洛克。”约翰抱怨着。
“不,而是你总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约翰没有再说话,因为在到目的地以前,歇洛克拒绝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彻丽。布朗所住的地方,是一间临街的两层楼。她确实如同照片上的那样漂亮,有一头金色的长发,眼睛是淡绿色。她开门的时候,穿了一件红色毛绒绒的上衣和牛仔裤。
“嘿,你们是谁?”她说着,面无表情。
约翰听见屋子里正放着新闻,当他听到“伦敦桥”这个词时,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们来问几个关于你男朋友的问题。”
“哈!这么快?”彻丽扯出一个笑,“新闻才播出呢。你们是谁?警察?”
歇洛克亮出一张证件,显得那么自然,毫无疑问那是属于雷斯垂德的。约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上帝知道这是第几张,又是什么时候“顺手”拿来的。
证件的效果立竿见影。彻丽收回了笑容。
“好吧,你们进来吧。虽然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约翰和歇洛克进了公寓。屋子里温暖,简单但收拾得很整齐,总之,这是个公寓该有的样子,而不是221B那样不像个人呆的地方。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来,彻丽端来了茶。
“你们要问什么?我可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一些简单的,有关斯特戴尔的事。”歇洛克环顾了整间屋子,“比如,你们认识了多久?他还有什么朋友?最近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还有我们一周做多少次爱?”彻丽挑了挑眉毛,“你们要问的还真多啊。”
“这个不用问。我知道你们一周至少五次。”歇洛克说。
彻丽的傲慢瞬间转为愤怒,而在这一切恶化之前,约翰装作轻松地样子笑起来:“啊哈哈,多么有意思的笑话,我们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小姐,哦,不,女士。”
彻丽朝歇洛克翻了个眼睛,她往沙发里做了做,抚了一下上衣上的绒毛。
“我们三年前认识的,那时他刚从意大利回来,我们迅速陷入了恋情,就这样。”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在画展上。我们讨论《被剥光衣服的新娘》,杜桑的作品。然后就约会,他送了我一个吊坠,给我印象很深。”彻丽的回忆让她微笑起来,“你们一定想看看吧。”她用钥匙打开了在茶几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抽屉,总里面取出一只盒子。
“不算很贵,他说的,不过很漂亮。”
盒子里躺着一只做工jīng美的吊坠,中心镶着块小小的宝石,周围雕饰着花纹,使得整个吊坠变得很大。歇洛克看了一眼,说:“你就锁在茶几里吗?”